就在陆渊如火如荼的进行运输大队长的事业,敖仓被攻破的消息,也飞速传播到了华夏大地上举足轻重的两大势力的大本营。
袁绍接到消息的反应很平静,因为他已经跟陆渊在洛阳城里数次交手,对于这个妖道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行为,他都不会惊讶了。
然而董卓那边却不能如此淡定了。
因为袁绍袁术等人反董卓的大势以成,董卓和李儒幻想通过武力威慑控制朝堂,进而让士人阶级为他们所用的政治构想已经彻底宣告失败。
政治上的幼稚,让这翁婿二人根本不明白威慑和试探的边界在哪里,也不明白合作斗争之间的辩证关系。
之前的方略出了问题,他们第一时间也不是立刻修整自己的政治主张,反而先搞起了肃反,将一批士人阶级埋在西凉集团中的地雷铲除了。
被董卓重用的城门校尉伍琼、侍中周毖被董卓收监处斩。前奔走之友何颙被下狱囚死,这相当于董卓和士人阶级又一次的彻底决裂。
按照陆渊的视角来看,董卓李儒这样的操作纯属画蛇添足,没事找事。
早说了让你们坚定的反士族集团,你们不听,反倒把他陆渊当成是和士族联合后的政治牺牲品赶出洛阳。
现在人家袁绍袁术兵势已成,关东诸侯已经联合,你才在集团内搞对士族阶级的肃反,属于是猪撞树上知道拐了,鼻涕到嘴里知道甩了,你早干嘛去了?
现在周毖、伍琼、何颙全被杀了,董卓又恢复到陆渊投靠之前,只能靠着李儒出谋划策的状态。
对于现在的董卓而言,已经明摆着要跟士族集团打一场大决战,便又想要找回陆渊这把专门针对士族的刀了。
然而可惜陆渊并非是你董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你需要的时候拿来当刀使,不需要的时候就逼出洛阳城,你老董连洛阳的士大夫都拿捏不了,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拿捏羽翼已成的陆仙师?
敖仓城的塘报,便是对董卓的当头棒喝,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之前在洛阳城,助他成事的陆仙师,在不到小半年的时间里,已经变得让他陌生了……
强攻敖仓、纵兵抢粮,他陆渊到底是想干什么?
董卓最不能接受的情况就是,关东狼烟四起的同事,陆渊也对他举起反旗。
毕竟陆渊麾下在兖州纵横肆虐强兵,现在无论加在天平的哪一端,都会死举足轻重的一块砝码。
和李儒简单商议之后,董卓亲自率领五千飞熊军,带着吕布李儒二人,直奔荥阳县而来。
三月八日,董卓飞熊军与陆渊天道军在荥阳城与敖仓城中线的位置相遇,双方分南北列阵。
这场面甚至不像是友军会面,反而像是敌军将要交战。
陆渊在张辽典韦的护卫下打马出阵,在马上朝着董卓的车盖行礼。
“末将陆渊,参见董相国!”
董卓挥了挥手,那架看起来比皇帝行撵还要华丽几分的车架也缓缓走出军阵,在吕布的护卫下直抵陆渊的面前,停在了一个双方用正常声音都可以交流说话的距离。
陆渊:“贫道不日将回洛阳,何劳相国亲自相迎?”
董卓:“岳峙,在关东做得好大事!如今又抢了敖仓,意欲何为?是要助我耶?是要杀我耶?”
陆渊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相国!如何说的这些话?我是一直为相国做事的。”
董卓:“咱却没叫你抢敖仓。”
陆渊:“敖仓校尉杜琼,屡次不听相国调令,不愿将敖仓钱粮送往洛阳,是欲等关东军来献城,助其讨伐相国也,其实可诛。
贫道从兖州回来,军队粮饷不济,特诛杀此贼,以正视听,却并非抢掠友军,还望相国明察。”
董卓一时间说不话,于是跟在一旁的李儒便问陆渊:“岳峙在兖州连战连捷,麾下将士能征善战,如今关东诸侯乌合于兖州,岳峙可领麾下军马驻守荥阳县。”
让我陆渊在关东挡联军第一波攻势,你李儒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就你一个人聪明?
陆渊:“文优,你这是哪里话,须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虽兖州连番大战,天道军主力却也几乎伤亡殆尽,如今麾下这一彪军马,几乎都是在兖州招募的新兵,如何能在第一线迎战?如今之计,我部必然要退到关内修整!”
陆渊也有理由说的,兖州一战我给你们打掉了至少三四路诸侯,你还想怎么样?若是袁绍袁术也让我打了,不日你董卓的相国也给我做?
李儒确实知道这次陆渊回来,多半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陆渊如此不配合,他还是多少有些恼火的咬了咬牙:“以岳峙所言,你麾下的部队,需要休整多久?”
陆渊:“短则一月,长则半年,先修整着看看吧。”
李儒:“如今国难在即,岳峙如此推诿怕战,空有不妥吧?”
陆渊扬起马鞭指着李儒骂道:“我把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有脸在贫道面前提国难在即?
若早听我言,何至于如今的局面?
我陆渊在兖州和数倍于己的兵力周旋,却不见你李文优打了甚么仗。
你若再大言不惭,休怪贫道不看相国脸面,先拿了你治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名!”
李儒被陆渊骂的嘴唇发紫,确实,当初便是他李儒为了联合士大夫集团,将陆渊从洛阳逼到关东,现在局势证明关东士族就是要造反的,陆渊拿这事骂他,他说不出话。
董卓在车驾上一挥手,同时制止了李儒的尴尬和陆渊的愤怒。
董卓:“岳峙,我知你心中有怨气。”
陆渊朝着董卓一拱手:“不敢。只是李儒这厮本性不改,还憋着坏要害贫道,所以才一时动怒,相国恕罪。”
董卓知道陆渊对李儒的发难,同时也是给他老董上眼药,谁让他们翁婿从来心连心,怨不得人家陆渊跟他俩玩脑筋。
董卓:“以岳峙所见,何人能守住司隶在关东的二十余城?”
还守城呢老董?人家合兵二十几万的阵势,要不是虎牢关这样的雄关,你洛阳城都不好守的。
陆渊:“关东诸城,内无民心依附,各县令长都尉皆欲献城迎接叛军,外无险要据守,地形一马平川,如何能挡得住关东军?
如今之计,应当全军退守虎牢、轩辕二雄关,守好洛阳门户,方能有所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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