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对于杨奉而言,作为大后方实在太完美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它离陆渊太近了,近到陆渊只需要一天的急行军就能抵达城下。
然而问题在于,陆渊支援河东郡的诏令是董卓找汉献帝签署,然后直接发到陆渊手里的,这种军事任命也没必要昭告天下。
也就是说,在陆渊渡过黄河抵达大阳之前,杨奉没可能知道会有一盒子部队从陕县方向进入河东。
即便是在吴山口一战,被斩俘半数的匈奴左贤王部的溃兵会向友军杨奉部通报战败的消息,那匈奴人最多也就只看见了张辽曹性二人的骑兵部队。
杨奉如果不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活神仙,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从吴山口还能钻出来乐进、于禁、高顺、郝萌近两万的大军。
陆渊越想越觉得对劲,越觉得安邑城此时是一块就放在嘴边,而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肥肉。
于是令在场的将领们觉得非常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上一刻主卫还在喋喋不休的反对陆渊的疯狂计划,下一刻陆渊已经开始布置兵力部署了,仿佛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的主公。
陆渊:“乐进、于禁听令!”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出列拱手:“末将在!”
陆渊:“令你二人即刻率领本部人马,急行军至安邑城,若城内有白波守军,则即刻攻城,若无守军,则占据城池立刻转为防御。
切记兵贵神速,不得在道路上迁延,就是李乐杨奉走到你们的脸上,你们也不能追击,拿下安邑城事第一要务,听明白了么?”
乐进、于禁俱回答到:“末将得令!”
陆渊:“张辽、曹性,你二人带本部骑兵,沿着安邑到吴城这一线扫荡,护卫乐进、于禁二将军侧翼,安邑城被顺利占领后,你二人将目标更新为搜索去卑部的匈奴骑兵。
切记不求你们歼灭敌军,只要维护住友军的侧翼不被有可能出现的匈奴人骚扰,便是大功一件。”
张辽、曹性:“末将得令!”
陆渊:“卫固、张晟,你二人各引本部人马,保证吴城安全,接应后续抵达的郝萌、高顺二将军的部曲。”
卫固张晟二人面面相觑,然而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听令而行,没看到陆渊身后站着的典韦,因为他们俩回应晚了半秒,已经开始怒目而视了。
张晟、卫固:“下官得令!”
陆渊:“卫兹、张奉,你二人负责确保后勤。”
卫兹、张奉:“下官得令。”
陆渊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之后,诸将皆退出城府,准本开拔进军。
陆渊看到卫固和张晟似乎还有话说,但又有些不好开口,情知是他们还在担忧垣县的形势,便说道:“子许、仲坚、文兴,你们三人先留一下。”
等到其余人都退出去,陆渊才开始说:“卫长史事何等样人,仲坚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垣县又背靠王屋山,地势险峻,杨奉若是想要攻破垣县,没有个十几二十天硬去用兵力慢慢磨,岂能如愿?
现在白波军主力都在四面的战场上被拖延住了,正是要攻敌所必救,方可一战而定。”
卫固考虑片刻,还是说道:“可是,将军如何知道,杨奉一定把白波军的家眷放在了安邑?”
陆渊:“就凭他杨奉不知道我已经到了河东。”
这个理由明显还不能劝服卫固张晟,陆渊于是话题一转:“当然,卫长史还在垣县困守,若是不派一支援军过去,恐怕垣县会士气低落。”
听到事情竟然还有转机,张晟顿时来了性质,问道:“敢问将军,是派哪个部曲前往?”
陆渊:“我麾下诸君,若论战功最为卓著,士兵最为精锐的,除了文远的骁骑营,便是骏达的陷阵军,我打算让骏达前往垣县战场。”
二人获知了卫长史那边有增援,便心满意足的出了城府,去组织民夫兵力修整吴城的城防了。
城府的大堂里只剩下了卫兹和陆渊两人。
陆渊笑呵呵的拿起茶壶询问卫兹:“子许,可知我将你留下来是为何?”
卫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回答到:“若是下官没猜错的话,骏达的陷阵军,恐怕不是去增援卫觊的。”
陆渊:“就知道瞒不过你,便是如此。留守吴城的人里,你失我的长史,论官职是众人里最高的,命令留给你,我也能放心。
骏达到吴城后,我和典韦会和骏达一起出发,向东走,在垣县和安邑之间找个地方驻扎下来。
若是杨奉得知安邑被攻回军救援,我和骏达便在此处迎击其军,若是杨奉不来,我便等其军心不稳,直插垣县,和卫觊里应外合。”
卫兹:“到时候杨奉军将士着急家眷,肯定会拼命进攻,有道是归师勿遏,将军截击其众,是否不妥?”
陆渊:“我不与他实打,若是他真心急回防安邑,我便沿途设伏,乱其军心,若不能一战而胜,便即刻退保安邑和乐进于禁汇合,让他们再攻一次安邑城。”
卫兹:“将军,兵法云未战先言败,若是安邑城里没有白波军的家眷,如之奈何?”
陆渊:“没啥奈何的。即便安邑城里没有家眷,杨奉军的粮草财物也总该是放在安邑里的,不然他们在垣县前线吃什么?占领了安邑城,其他三路军先且不说,杨奉是一定会着急的。
若是安邑城里真的没有家眷,杨奉也硬顶着不撤军,那我就集合高顺乐进二部,正面歼灭他。”
卫兹:“将军可还有别的吩咐?”
陆渊:“郝萌潘璋二人,最后从大阳城出发,应当也是最后抵达吴城的,二人抵达后,你替我传达军令,让郝萌潘璋各带一千五百人去吴城西侧立二营驻防,一是兼顾粮道,二是防范李乐部来吴城攻击,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但还是防备一下比较好。
可给二将交代,若是李乐军来,其目标是吴城,稍作阻击便好,敌军人少则歼灭之,若是人多势众则退回吴城。
若是敌军不打吴城,而是想要断安邑的粮道,则务必将其阻滞在粮道之外,坚持到张辽曹性率骑兵回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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