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把所有人都叫到福寿堂。
她对秦夫人佯斥道:
“我看你今日真是昏了头了,从一开始就不该为了给子衿定罪名,替苏绾绾作伪证,你以为陈家是什么好惹的?赵大人又是能轻易被哄骗的傻瓜不成!”
秦夫人被这么一训斥,顿时气的冒烟。
她可是苏子衿的婆母!
秦老夫人让对苏子衿说话时,神色缓和了些:
“你婆母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其实并不是真的对你不满,说什么要休弃你也不过是气急了,不管如何你都是秦淮唯一的正妻。”
呵呵!
秦淮如今名声毁了,若是真要休妻,往后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
而且她的钱财还没有榨干,秦老夫人怎么都不可能放她走。
苏子衿看穿了秦老夫人的想法,丝毫不为所动。
秦老夫人以为是苏子衿还在生秦夫人的气,佯怒道:
“一顿打还没能让你长记性?你还在这坐着干嘛?还不赶紧回去好好反省?都是当婆母的人了,一点正行都没有!”
秦夫人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这老太太是不是糊涂了,为何不训斥苏子衿,转而训斥她?
但她怕极了婆婆的威压,不敢多说什么,费尽力气将心中的暴躁压下去,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秦老夫人平常只觉得苏子衿性格柔软好拿捏,从未和她好好谈过。
如今苏子衿的变化让她觉得越发难以掌控,索性把所有人喊出去,她要好好和苏子衿谈谈。
“子衿,你今日在公堂上能够考虑到秦家不能彻底得罪陈御史,这很好,但有些事情……”
苏子衿打断秦老夫人的话:
“祖母的意思是我不该当众揭穿苏绾绾,我应该私底下用这件事情威胁陈御史夫妇,最好能让陈小姐也进门给夫君做妾,这样就可以为侯府得来更多的助力?”
秦老夫人顿时面色有些僵硬。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还怎么往下谈?
秦老夫人继续维持着白莲花的笑容劝道:
“子衿,作为女人要大度一些,绾绾和你是亲姐妹,你不能因为淮儿就对绾绾如此残忍,对侯府更是,作为侯夫人,侯府的前途才应该是你考虑的重中之重。”
苏子衿嗤笑一声:
“祖母为何要拿我和一个勾引我夫君的贱人比?难道在祖母心中,我和她一样贱?”
秦老夫人皱眉:
“你这孩子说话为何这般难听?”
“祖母,是我说话难听,还是苏绾绾和夫君做的事情更难看?今日我也是为着侯府的未来,这才把事情揭穿,
可祖母反而为此事怪我,对苏绾绾却没有一丁点责备,难道祖母觉得此事还是由赵大人查出来,让侯府面上更加无光更好?”
秦老夫人被苏子衿说一句怼一句怼的有些难以应付,她心力交瘁,面上却一点也不显露:
“祖母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如今越来越不把秦家,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中。你下次做事情之前,先和全家商量一下!”
苏子衿冷眼看着秦老夫人,她们把自己放在眼中了吗?
秦老夫人索性直接同苏子衿表明态度: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祖母除了同你说一声,提醒一下没有其他意思,若你做的事情确实是有利于秦家,祖母肯定是支持的!
只是你今日确实有些莽撞,你可知道你让秦家错失了一个多好的寻找姻亲的机会,我看你也知道我心中所想。
但你就是没有这么做,定然是不想为夫君纳妾,可绾绾进门能帮你,那陈小姐若是进门了,也是任你拿捏,作为正妻何必如此小心眼!”
苏子衿深吸一口气,被秦老夫人的无耻有些恶心到了。
陈宜司是什么身份?
让她给秦淮做妾?
秦淮配吗?
这临关候府连陈宜司的一根头发都配不上。
这一次,苏子衿对秦老夫人丝毫没留手。
她幽幽道:
“原来祖母是嫌我不够大度、害的秦家损失了利益,也后悔当初亲自去苏家迎我进门了!婆母今日在公堂上闹着要休了我,看来也是祖母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也不做这不识相的人,我自请同夫君和离,祖母想要陈家这门姻亲,和离之后也可以不委屈陈小姐,看陈小姐愿不愿意嫁入临关候府当正妻。”
“你!!!”
秦老夫人被这番话气的不轻,强忍着还是维持着和善道:
“我何时说过要休了你!”
苏子衿目光清清冷冷地看着她:
“那既然不是要休了我,祖母还是注意着点说话为好,我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若秦家非要为此事为难我,那我也只能再去一次京兆府尹衙门讨个公道。”
秦老夫人面色彻底沉冷下来。
这苏氏如今是要造反不成。
苏子衿朝她行了一礼:
“祖母,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秦老夫人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子衿离去。
福寿堂。
小佛堂里秦老夫人上了三炷香。
香气扑鼻的烟雾袅袅散开,闻着这香味能够让人凝神静气。
也能舒缓一些方才被苏子衿气到的情绪。
思妗从外头回来到小佛堂伺候秦老夫人,同她道:
“老夫人,今日我同人在外头打听了,那尼姑确实是有传人,只是这药的银钱涨了不少,五十两银子只够买三个月的量。”
秦老夫人“恩”了一声。
这么多年涨了价倒也正常。
秦家五十两银子还是出得起的。
把药放下,思妗又低声告诉秦老夫人一件事:
“老夫人,我今日回来的时候,眼线来报说,少奶奶今日去了同仁堂看病。”
秦老夫人没答话,只道:
“去了就去了,她是该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那药她已经六年没对苏子衿用过。
寻常的大夫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她一点也不担心。
思妗低声问:
“那老夫人如今这药?”
秦老夫人皱紧眉头道:
“你跟了我这么久!怎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思妗跟了秦老夫人许多人,平日里她总是慈眉善目,思妗从未见过秦老夫人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有些被吓着了。
虽然不明白什么道理,但却再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
“是。”
秦老夫人心里想着,这药虽然不容易察觉。
但万一和六年前药性结合,现在让苏子衿出点什么事情,让看的出来的大夫查出来点什么。
即便是有人顶包,秦家也逃脱不掉谋害儿媳的名声!
钱、小妾、或者谁想要什么都是小事情!
但涉及到秦淮的前途就是大事情。
缓了缓,秦老夫人的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
“莫要再提此事了,你去帮我做另一件事情……”
苏子衿今日对她说话的那副模样,让秦老夫人觉得她越发不好掌控。
若是她真对秦家有异心?
秦老夫人眼底凶光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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