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磕出了鲜血,苏绾绾也没有停止磕头的动作。
白雪嫣红,那模样看得人直皱眉。
然而苏子衿面上也未曾有任何的表情,她只是这么坐着,这么静静的看着。
对比起她们之间的血海深仇,这点子表演出来的血算得了什么。
秦若轩这时候十分不满道:
“娘亲,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恶毒,绾姨娘都出血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秦若轩走到苏绾绾面前,试图把苏绾绾拉起来。
“绾姨娘,够了够了!!”
苏绾绾抬起带着血的额头,水汪汪的眼睛无比可怜道:
“侯爷,大公子,都是绾绾不好,绾绾让姐姐嫉妒了,没有照顾到姐姐的感受,所以姐姐这才生气的,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姐姐和侯爷的夫妻之情,也不要影响到大公子和姐姐的母子之情,你们不要为绾绾求情了,绾绾一定会改的。”
秦淮出声制止苏绾绾娇滴滴的话:“够了!”
随后他给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将苏绾绾带走。
留在原地的苏子衿静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色如常,眼里没有一丁点受伤,她只是道:
“思茹,刚刚脏东西来过秋风院,你把地给我洗干净。”
苏子衿回了正屋坐着烹茶,一句话也没有。
思茹把院子清洗干净之后,就赶忙来陪苏子衿:
“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子衿示意思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淡淡笑着:
“……?什么感觉怎么样?”
思茹看着自家小姐平静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的紧,她坐到苏子衿身边,抱着她道:
“小姐,你当初嫁入临关候府,人人都说你嫁的好,老夫人重视你,侯爷身边也没有妾室,后面侯爷承袭爵位,她们对你就更加羡慕了,
可如今……奴婢只能说一句这种东西真是冷暖自知呀,奴婢到如今都想不通,为何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会不向着你,为何姑爷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我觉得秦家一家真的是,宠妾灭……”
宠妾灭妻四个字思茹说不出来,怕自家小姐伤心。
讲真的,寻常人家就算是纳妾,那也是主母要妾室往东,妾室都不敢往西的,故而也没几个女子放着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愿意去做妾。
就算是再没规矩的人家,也不会任由一个妾室爬到主母头上来。
可……
到了苏绾绾这里简直是倒翻天罡了!
天天撺掇着要闹起主君和主母的矛盾不说,还说他们家小姐嫉妒。
思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侯府终究还是癫成了她不敢想象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劝自家小姐,这样的状况,她觉得换了谁都是要心疼的。
不过知晓思茹什么意思的时候,苏子衿脸上却未见颓唐之色,她笑着道:
“放心!你们家小姐不会吃亏的!”
“不管是烂黄瓜前夫、白眼狼儿子,还是那个只会装柔弱和可怜的绿茶婊,任何人都不可能从我苏子衿身上讨道任何便宜。”
前世,苏子衿已然对他们耗空了所有感情。
这辈子她只为复仇。
……
秦淮纳妾后第三日,他带着苏绾绾回了一趟苏家。
也算是归宁。
前脚秦淮带着苏绾绾离开,苏子衿后脚便离开了侯府。
他们所有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苏子衿不要秦若轩是认真的。
特别是秦夫人,她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苏子衿见不得两个新来的小妾受宠,故意使出来的计谋罢了。
秦夫人还同秦楚楚说:
“你看吧!不出三日苏子衿就会破功,若轩可是她能够留在秦家最大的资本,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若轩。”
同时,秦夫人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倘若苏子衿不是真的想要把秦若轩过继出去,那她就抓准了苏子衿的软肋。
以后若是苏子衿有什么事情不听她的,她就威胁苏子衿要把秦若轩过继给苏绾绾。
哼哼!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苏子衿从她手上要走的那三间铺子给要回来。
秦夫人一点也不知道她认定舍不得秦若轩的苏子衿已然到了秦家族长的家中。
族长自然也是听说了秦家这些日子的荒唐事。
他叹气道:
“自打老侯爷去世,秦家承诺给族里每一年的三千两就没有按时给过,秦淮作为族里最有出息的年轻一辈,我本以为他是个能担重任的,谁料他也是这么荒唐!”
苏子衿和族长说明来意,族长沉着连没说话。
孰是孰非,他这个局外人洞若观火,更是心如明镜。
当年秦家还没有将苏子衿娶进门,日子过得抠抠搜搜,秦家的府邸更是破旧的没有钱财去修缮。
而且每年给族中的银子都拖欠着不说,就连送过来的年礼都是些残次品。
但是自从苏子衿进门以后,每年给族里的钱虽给的不爽快,却还是有的。
那不爽快也怪不到苏子衿身上,因为秦家如今是秦夫人当家。
秦夫人对这笔钱出的心不甘情不愿。
族长问苏子衿:
“你可想清楚了,若轩是你唯一的血脉,也是秦家的长子,若是有他在再加上我们族里这么多人支持你,你正妻的地位不可撼动。”
苏子衿今日上门拜访,除了给族长礼物,还送上了一摞丰厚的红包:
“我已死心,四日之后便劳烦族长跑一趟了!不管此事能不能成,事后我都还有红包送上。”
族长捏着苏子衿给的厚礼,轻声叹了一口气。
苏子衿是贤妇,这一点秦老侯爷在世时候便无数次和族里强调过。
而且族长也是看在眼里的,苏子衿自嫁入秦家以来,每一年过年都会恭恭敬敬的来给族里的祖先磕头,有什么好东西,也从没有忘记过族里。
答应族里的事情,更是从来都没有失信过。
苏子衿这样品性的妇人万里挑一。
这是秦家的福气。
只可惜秦老侯爷寿命不长,他死后就没有人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还有这个秦淮,实在是糊涂啊!
族长冷然道:
“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也不好再劝,左右还有四日的时间,你好好想清楚,即便是四日之后你反悔了,我也不会怪你。”
苏子衿点头,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那就有劳族长了!”
苏子衿走后,族长拿出族谱,摆在了祖宗灵位前。
理论上族谱没有易母这一说,贬妻为妾世所罕见,这贬嫡子为庶子更是,若不是那秦淮父子行径实在荒唐,再加上这苏子衿又封上了厚厚的红包。
族长决计不会答应这般荒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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