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这两个字苏子衿听的格外刺耳。

    这世界上的事情非黑即白,能有什么误会?

    有桓王府的人在场,她冷着脸打算回去算账。

    归一也懒得搭理秦淮,侧着脸对苏子衿道:

    “少夫人,我们家小主子甚少对一个人这么牵肠挂肚,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说这话同时也是为了敲打秦淮和旁边的秦夫人。

    表示苏子衿现在是桓王府罩着的人,若是秦家的人敢惦记,必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苏子衿并不认识桓王府的人,更不知道他的什么小主子,只当他们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还能这般照料,她实在是感激。

    等和离之后,她会把这误会澄清。

    秦淮还没有答话,秦夫人已经先一步开口应允道:

    “大人放心,有我看着,我们家这个儿媳妇不会辜负你们家的一番心意。”

    这话让归一不由得皱眉,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听不懂话的人?

    不过说到底这还是秦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太方便管得太多,将目光收回,归一调转马头,和身后其他侍卫一起消失在长街上。

    仿佛从未来过。

    等人都走远了,秦夫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骤然放松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软的。

    身旁石榴嫂赶忙护着,一阵手忙脚乱。

    苏子衿半个眼神都没给秦家的人,直接带着思茹思韵转身进了府门。

    秦夫人看着秦淮,开始装虚弱:

    “淮儿,我这身体也不知道怎么的,竟这么头晕,你快命人送我回去。”

    秦淮和下人一同将秦夫人搀扶回去,而后又找了大夫来瞧病。

    等秦夫人‘悠悠转醒’发现苏子衿不在,立刻又发作了起来:

    “淮儿,我这当婆母的病了,苏子衿一个做儿媳妇儿的怎么不守在我的病床前呢。”

    苏绾绾也在旁边抽抽搭搭的道:

    “母亲年纪大了,本就要多休息静养,有什么事情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来就行,可是母亲偏就是停不下来,说府里的事情没人搭把手,每天都要劳累,

    这样累着,不累病了才怪!如今也没个尽心的人在母亲跟前伺候着,还有些人总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惹得母亲烦忧,母亲每天都被折腾的不行。”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明里暗里的责怪苏子衿不懂事,没有做到儿媳妇的责任,一丁点小事情也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这才把秦夫人气病了。

    秦夫人目光‘责备’的看了苏绾绾一眼: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跟淮儿说这些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若让有心人听见了还以为你在挑拨离间,

    我天生就是劳碌命,我苦一点累一点都没有关系,谁叫我是这侯府当家的,我不为我儿操心,谁又会替他想呢?”

    秦淮听了这话,眼底泛着冷光,吩咐云峥:

    “去请大夫,把少夫人也请过来。”

    苏子衿看到秦淮身边的心腹亲自来请她去看望秦夫人,握紧了手中的袖子:

    “行!”

    思茹看着苏子衿,心中着急的要命。

    秦夫人经常借着说自己生病,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折磨苏子衿。

    偏偏苏子衿还不能不去给婆母侍疾。

    苏子衿拍了拍思茹的手道:

    “不用担心,我何时吃过亏。”

    秦夫人看见秦淮让人去喊苏子衿,苏子衿就乖乖来了,以为苏子衿这是被拿捏住,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这天底下就没有婆母被儿媳欺负住了的。

    她只要是病了,那就说明是苏子衿这个当儿媳的没有尽心尽责的照顾她,传出去那定是苏子衿的不对。

    要是她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苏子衿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秦夫人也不怕被人看出来她装病,反正人上了年纪,身体总有这样那样的小病,只要大夫来了没病也能看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更何况,最近秦夫人确实是有些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操持家里纳妾的事情累着了,又或者是夜里睡觉盖少了被子着凉,总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本来打算过几日借口昏过去,把家里闹个天翻地覆,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苏子衿今日闹这么一出,还偷偷摸摸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桓王府侍卫,不就是为了给她头上扣脏帽子么?

    如今她一病,苏子衿所有的谋划都没有了用处。

    秦淮冷着脸,等待着大夫到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连秦楚楚也不好躲开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拉着徐姨娘、苏绾绾、麦欣春围在秦夫人病床前,对她嘘寒问暖的。

    苏子衿来是来了,却不觉得这一切和她有关系,找了个凳子自顾自坐下。

    秦夫人转了转眼珠子,在秦楚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楚楚再看向苏子衿时,眼神里全是责备:

    “子衿,如今我母亲在病中无法管府中的事情,但是她临昏迷之前说是要把府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你,你推三阻四的才累的长嫂病成这样,

    作为秦家的主母,淮儿的正妻,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婆母累成这样?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你就是这样为人子女的?

    这些日子,你做的事情我也看在眼里,我们现在已经不再要求你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只求你不要给你的婆母添麻烦,为何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秦夫人病着不好说话,苏绾绾一个小妾更是不好责备主母。

    至于麦欣春,她这几日低调,更不会当这个出头鸟。

    如今出面责怪苏子衿的人变成了秦楚楚,论身份她是姑姑,训斥秦淮都不在话下。

    秦楚楚看向秦淮:

    “淮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秦淮面色沉冷,开口道:

    “苏氏,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子衿也不是第一次被她们一家人责备,如今早已轻车熟路,她淡淡够了勾唇:

    “那侯爷的失望还真是有够多的,我在进门前也没看见你们多孝顺婆母,等我进门了,这所有的任务都交托在我身上了,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那个说失望的人。”

    这话说的秦家人一怔。

    特别是秦淮,犹记得苏子衿进门之前,秦家的生活远没有现在好。

    就在这时,云峥将刘大夫请进门。

    他也不便和苏子衿多说,刘大夫进门就开始拿了东西给秦夫人诊脉。

    半晌之后,刘大夫皱着眉松开指尖。

    秦淮忙问道:

    “大夫,我母亲的病可是很严重!”

    刘大夫眉头紧皱,嘴里吐出四个字:

    “十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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