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真要是敢那么做,早晚都会遇到较真的人,查明真相去衙门里告状,那铺子还怎么开得下去。”
她一口气不歇,完全不给店小二辩解的机会,继续道:“再者,银子什么价都是公开的,1两银子10钱,按800文算,1钱差不多便是80文,即便是按1两银子900文来算,1钱也才90文。
190文1钱,便是说工艺费是100文,这价格可不低了,你们卖200文1钱,工艺费收120文,这太贵了,我还不如拿些碎银出来,请银匠做,最多也就收100文的工钱。”
店小二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在铺子里做了这么多年,却从没算过这些账,眼下听宋英一算,也觉得很贵。
但他是做工的,自然得向着东家说话,当下就道:“我们开店做生意,哪能只算匠人的工钱,这租铺子要钱,还有我们这店员的也要工钱。”
“那你这也很贵呀,你是1两重收120文,我要是买个2两重的镯子,你们就能赚240文,你们请的银匠总不会也是按重量收费的吧?
退一万步,你们店真是按首饰的重量给工钱,除去100文的工钱,还剩下20文,你们店一个月能卖出那么多的首饰,这一只手镯,就得摊店铺租金与人工费20文?”
宋英环顾了下店内,又道:“你们店里,银饰应该是最便宜了的吧,其他金玉宝石应该能赚得更多,那分摊的租金人工费应该更多。你一个工钱得多少两银子?”
店小二哑口无言,这账算得太明白了,他压根没法说呀。
宋英看着他,很是诚恳道:“小哥,你要诚心卖,就100文1钱卖给我们,我们挑个1两多重的镯子,你们也能赚个二三百文钱,不亏的。”
罗雁行等人惊掉了下巴,宋英可真是敢呀,讲价对半砍!
“客官,哪有你们这么砍价的,我这不得赔……”店小二应对顾客砍价的话语张口就来,说到一半,才想起宋英把账算得清清楚楚,后面的话只能咽回去。
这账算得太明白,根本不可能赔。
店小二简直欲哭无泪,他卖货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他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憋了老半天,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应对宋英的砍价。
最后哭丧着脸道:“这我做不了主,你们等着,我去叫掌柜的来。”
宋英笑眯眯点头:“好,你去,我们等你。”
店小二一入内,罗雁行几人均齐刷刷望向宋英,“你可真厉害呀!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砍价把商家都砍得说不出话来的。”
宋英嘚瑟地晃了晃头,“这叫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们刚说了几句,一位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掀帘而出,后面还跟着哭丧着脸的店小二。
宋英几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是玉灵轩的掌柜?
在她们印象里,掌柜要么是中年人,要么是老头子,这人的衣着打扮,跟个富人家的公子哥似的。
“这是我们东家。”店小二给她们做介绍,“东家,这就是要买手镯的客人。”
年轻的公子目光一一从几人脸上看过去,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给二妮与田芳两个年龄大的都看得脸红了,才问:“刚才算账的是哪位姑娘?”
店小二指了指宋英,宋英也开口道:“是我。”
公子有点惊讶,他本以为会是那两个年龄大些的,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
“小姑娘算账挺厉害嘛。”他赞了一句。
宋英也毫不客气,“我从小算账就厉害,以前我奶奶卖鸭蛋,都是我帮着算的账。”
公子笑道:“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店做账房?”
罗雁行瞪大了眼睛,错愕地望向宋英,完全没想到东家会这么说。
宋英也是一脸懵逼,好一会儿才倒霉:“谢谢你赏识,但我不想做账房。”
罗雁行暗暗叹气,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宋英已经在医馆做学徒了,这玉灵轩又邀请她做账房;她呢,想在城里找个活,至今没有着落。
哎,自己怎么就没有宋英那脑子呢,既能学得会那些晦涩的医术,又能算得清复杂的账。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自己怎么就没能学到她的一两分聪明呢?
她还在心里叹息,宋英已经把话题转回买镯子上了。
“东家,小哥应该已经跟你说了我们的买价吧,你愿不愿意100文1钱卖给我们呢?”
“小姑娘你别急,镯子的事不急,我们先说说做账房的事,我们店的工钱可是很高的。
你之前没做过账房,得先学一段时间,学习期间我给你开1吊钱的工钱,等你上手后,每月2两银子。”
罗雁行几人齐齐吸气,直叹这东家大手笔。
见识过申府的豪爽的宋英却不为所动,她申府每日只做两次药膳,也有1吊钱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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