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怎么会找到国公府去?
这段时间以来,碎玉无疑是已经发现了有人正在跟踪自己,只不过不知道究竟是谁罢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国公府却并非如此。
想到自己那两个忽然消失的手下,或许还有更早时候在暖冬宴上的那人,太子殿下越发不安了起来。
以傅今安的手段,想抓到跟在碎玉身后的人应是不成问题,可眼下这个手下却完好无缺地回来,失踪的却是那两人……
越想越慌,太子殿下背上冷汗乍起,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一个不得了的错误。
他可能暴露了。
挥手让这手下先行离开,太子殿下又开始在屋中踱步,神情却是越发不安。
没想到碎玉这个人竟然会主动找上国公府的门,是他疏忽大意,眼下事情怕是要不好了。
“来人,备车,去寿亲王府!”
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东宫便立刻忙活起来,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便缓缓停在了寿亲王府门前。
“参见殿下!”
寿亲王提前得了消息,早早便到门前来迎接,见着太子从马车上走下,心中却止不住地犯着嘀咕。
好端端的,这位跑到他府上来做什么?
寿亲王是文熹帝的亲弟弟,深知这位兄长的多疑,左右他也没有旁的心思,只想老老实实当个好王弟,安安心心享受这荣华富贵。
可享福又岂能是这么容易的事。
“王叔切莫这般客气,”太子殿下走到寿亲王面前,面上挂着和煦笑意,亲手将人扶起,“若是被父皇知道,定要怪罪儿臣了。”
“殿下说笑了,”寿亲王的笑容却带着小心,“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殿下怎么有雅兴出府来游玩?”
太子面上的笑容淡了淡,“不瞒王叔,孤是来找怀德一叙的。”
听闻此言,寿亲王也将笑容收了起来。
怀德郡主去参加了国公府的暖冬宴这事儿,还是在她回来之后寿亲王才听说,知道了女儿的心思,寿亲王愁得几晚上都没睡好觉。
傅沉礼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可却是已经有过婚约的,再想想当初总督府的那摊子烂事,寿亲王心中便是不喜。
这是眼看未婚妻家道中落,便要脱身而出了?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要花那样大的力气将人保下?
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好名声?
寿亲王只觉得虚伪得很。
这样没种的男人,绝对不能和怀德在一起!谁知道为了他自己,日后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况且,寿亲王和王妃的意思也更偏向招婿入赘,像傅沉礼这样的便更是不会考虑。
寿亲王脸色变幻,半晌都不曾开口说话,太子殿下走在一旁,看着这位的脸色倒也能猜出个大概。
“王叔,那日孤也在场,怀德急着离开,孤没能寻到机会,有几句话,孤还是想再与她说说,”太子温声开口,“怀德与孤一起长大,孤也不希望她走了歪路。”
闻言寿亲王方才回过神,听着太子话中的意思,脸色不由得变得好看了些。
“殿下有心了,”他低叹一声,“怀德年幼,我和她娘又总是由着她的心意,可小事也就罢了,这件事是绝对不行的。”
太子闻言也心中有底,面上的笑容越发笃定,“这是自然,只是怀德性子单纯,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定是心中不好过,孤与她说上两句,也能让她松快一二。”
寿亲王眯了眯眼,“什么场景?”
“王叔不知?”
太子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那日宴上,安国公与妾室不知为何争执起来,推搡间见了血,幸亏章太医仍在国公府,否则怕是……”
看着寿亲王的眉头越皱越紧,太子方才语气稍缓,“当时一片忙乱,怀德怕是也受了惊吓。”
寿亲王胸膛起伏,气得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安国公有妾室?”刚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便急不可耐地看向太子。
太子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正是,听下人所言,那位妾室似乎已经有孕……”
咚地一声,寿亲王一脚踢翻了小道旁的一块布景石,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打雷下雨。
未婚妻就算了,还有已经有孕的妾室!
这安国公府究竟是什么没有规矩的地方!
寿亲王闭了闭眼,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绝对不能再让怀德和傅沉礼有半分接触!绝对!
看着寿亲王气喘吁吁的模样,太子殿下不动声色,却越发地放下心来,经过这一回,寿亲王定是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王叔,”他又看准机会开口相劝,“想来怀德还是有心隐瞒,孤今日的话,还请王叔莫要在怀德面前道破可好?”
寿亲王略略冷静下来,紧绷着脸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
这等时候,不刺激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二人将话说完,也到怀德郡主所居的院外,郡主身边的丫鬟连忙上前,要将两人迎进屋中。
寿亲王的脸色仍是不好,在院外停下脚步,只冲着太子点了点头。
“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办,殿下随意便是。”
看着寿亲王步履匆匆的模样,想来是去应对此事了,太子殿下转过身,随即大步走入会客的正厅之中。
不料屋中却空空如也,那大丫鬟快步上前,低声道,“郡主还在收拾,请殿下稍候片刻可好?”
太子抬头望了望天色,自己来的也不算太早,不过还是轻声应下,随即便坐在屋中等待起来。
这一等便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院中安静无声,太子殿下却等得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站起身想活动几下。
屋中已经放上了炭盆,上面开着窗子好通风透气,太子走到窗边,抬手又将窗户拉大了一些。
冰冷清香的冬日冷风吹来,顿时让他被炭火捂得发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正在此时,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太子殿下顺势扭头,随即便是一顿。
怀德郡主披着斗篷从角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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