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梁老大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他一头便扑了上去,按住傅沉礼的脑袋便是一拳,这一下丝毫没有留力,傅沉礼被打得身子一歪,一声不响地朝着床上倒了下去。
梁老大则是余怒未消,又猛地跟过去,双手抓住傅沉礼的衣领,狠力一拽,愣是将他从床上一把拖到了地上。
“狗东西,老子费了多大劲熬这么一碗,你居然倒了?老子都没这么伺候过我老娘呢!”
“不想喝是吧?你想得美,今天就是舔也得给老子把这点药汤舔干净!”
“过来!你给我过来!”
不停地骂骂咧咧着,梁老大拖着傅沉礼的手劲越发加大,又空出一只手,狠狠地按着傅沉礼的脑袋,朝着地上的药液而去。
傅沉礼奋力挣扎着,一头撞翻了床边的一张凳子,不知道又连带着打翻了什么东西,稀里哗啦的混乱声音不断地响了起来。
而梁老大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眉头倒竖,双手更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猛地将傅沉礼的脸按进了药水之中。
他们眼下住着的地方不过是几间草房,地上满是灰土,和中药混合在一起,顿时就变成了味道极其难闻的污泥。
傅沉礼敌不过梁老大的力气,被糊了满脸污泥,苦味和窒息感让他的挣扎也变得剧烈起来。
“救,救命啊!救命啊!”斗争的间隙,傅沉礼拼命仰起头大喊着。
梁老大也因而变得越发狂怒。
“救命?你再多喊两句试试?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傅沉礼呼哧带喘,想说话,张口却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
梁老大却又狞笑起来。
“呛着了?让你嘴贱,来,多吃点!”
“梁老大!”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烽燧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大,这是要做什么?”
烽燧听上去有些震惊,还带着隐隐的责怪,傅沉礼听着他的声音,立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救命,他要杀我!”
“放屁!”
梁老大的动作本是因为烽燧的到来而停住了,这会儿听着傅沉礼的声音,却又重新灌上了力气。
“老子这是在喂你喝药!”他一边说话,一边又重重地用傅沉礼的脑袋往地上磕。
傅沉礼只听见咚咚的声音传来,而后眼前便开始金星直冒。
“梁老大。”
烽燧的声音再次响起,透露着些许无奈,又上前两步,抬手把傅沉礼从他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
“你这是何必?”拎着晕晕乎乎的傅沉礼,烽燧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先转头朝着傅沉礼面上看了过去。
傅沉礼双眼微闭,呼吸也有一搭没一搭,看上去便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梁老大见状还要上前,刚举起拳头,动作却被烽燧止住了。
“到底怎么了?”烽燧的声音听着又多了几分头疼的意味。
梁老大气哼哼地瞪着傅沉礼的侧脸,“这个贱人,老子辛辛苦苦,熬了整整一早上的药,这小子看了一眼就倒了!这是什么意思,挑衅我?”
他声音拔高,却立刻被烽燧按住了肩膀,又不得已低了下来,转为一阵恼怒的嘟嘟囔囔。
烽燧闻言,目光在屋中逡巡一圈,尤其重点落在被傅沉礼倒掉的药汤上,片刻后才重新开了口。
“算了,梁老大你消消气,跟这种贱人犯不上,我正好无事,我去重新熬一碗来好了,免得耽搁了药效。”
梁老大一听,顿时将脖子梗得笔直。
“凭啥!这么便宜这个兔崽子!那药还没全渗进地里,老子现在就喂他——”
“好了好了!”
见着梁老大一弯腰便要去抠地上的泥浆,烽燧连忙再次跟上,将他的动作死死拦住。
“大哥,大哥!”无奈之下,烽燧甚至和梁老大套起了近乎,“今天姑娘和主子都不在,你就权当行行好,别惹麻烦了成不?”
“老子熬了一早上呢!”梁老大跳着脚忍不住地嚷嚷,声音里也出现了委屈的意味。
“我不知道许大姑娘和傅大公子不在吗?还带走了赤金,要不是他们要赶回兰陵去搬救兵,也用不着老子费这个劲!”
“烽燧侍卫,你都不知道,这药熬起来真是要多费劲有多费劲!只能加冷水就算了,事先还得熏烤药材,还得时刻盯着,不能出现浮沫,老子天不亮就起来折腾,好不容易才弄出这么一碗,就让这个龟孙子给倒了!”
“不行,我要弄死他!”
梁老大越说越激动,又试图从烽燧手中把傅沉礼抢过去,烽燧身子一闪,先是越过梁老大把傅沉礼丢回床上,而后反身又搭2住了梁老大的肩膀。
“梁大哥,我知道你生气,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你跟他计较,还不是要气死自己?”
烽燧用上了不小的力气,说话的时候都显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揽着仍然嗷嗷乱喊的梁老大,硬是朝着床边远离了几步。
“再说了,先前还能痛揍他,这会儿姑娘和主子还需要江南的消息,你若是下手狠了,保不齐要坏事的,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梁老大被带着往门前方向走了几步,犹是不甘心。
“姑娘和公子刚离开,这货就给我找这么多事,他的药还要喝十天才能完全起效,难道老子就要被他硬生生气十天不成?活人都要气死了!不行,老子不干!”
烽燧的声音听着更头疼了,语气也变得近乎哄劝。
“梁大哥,消消火啊,若是没了你,这地方就更乱了,要不这样,这几日你便只负责在外面守着,熬药送药的活儿,我替你干,行不行?”
“还有一日三餐!”梁老大得寸进尺地嚷嚷,“老子再也不想和这个狗东西说一句话!”
“没问题!”
……
烽燧自然是全盘应允,又说着一箩筐的好话,好不容易才哄得梁老大放弃了要找傅沉礼算账的想法,两人一道嘀嘀咕咕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刚一关上,傅沉礼便猛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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