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午休,除了穆老头谁也睡不着。

    穆老太不仅没吃到鸡,还被儿子媳妇啪啪打脸,气都要被气死了,不停的自个儿拍胸口顺气。

    李兰和穆景元是郁闷。

    一整只腊鸡啊,他们四个人就吃完了?长辈长兄干看着,简直不像话!

    余淼淼去了一趟山里,脚踝又肿了。

    穆景云烧酒帮她做推拿,技术很到位,才揉一会儿就开始消肿止痛。

    余淼淼坐在床上,看着蹲在地上给她揉脚的穆景云,不由得想到四十年后足浴店点男模……

    忍不住唇角上扬,人生目标变相实现!

    穆景云在没有黑化前简直没缺点:长得帅,品格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尤其结实的八块腹肌,她老爱摸了!

    “你笑什么?”穆景云抬头问。

    “皮相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去当男模……特?”余淼淼问。

    穆景云顿时满头黑线:“你让我出卖色相?”

    “瞎说,那叫大明星!可赚钱了。”余淼淼道。

    班主任说过,八零年是时尚圈进步的重要纪年——第一批时装表演队将于年底成立。

    穆景云一八五的大高个,又瘦又有型,还是妈生暖白皮。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都晒不黑!

    这种皮相在娱乐圈很吃香的。

    “什么大明星?我才不去。”穆景云热情开朗,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力很强,但本质还是保守。

    余淼淼眨眨眼:“那,我去?”

    “???”

    “我去考文工团,当明星赚钱养你,如何?”

    “更不行!”穆景云脸色更难看了,“你是我的,再美也只能我一个人看!”

    余淼淼:唉,想实现当明星的梦想,还是只能等离婚后!

    另一个屋,苏糖找了块旧布铺在筛子底,再把玫瑰花平铺上去。

    整个屋子都是浓郁的玫瑰香,光影透过破窗洒在她身上,青葱似的手指翻着红艳艳的玫瑰花,另有一股风韵。

    穆景州的喉结滑动着,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哑声问:“弄这些做什么?”

    “我准备做香皂卖,赚钱!”

    穆景州一愣,随后继续摸索媳妇的腰。

    就这些没用的花,怎么可能变成香皂?

    她应该是要想香皂,回头他去供销社买两块。

    苏糖扬眉看着窗外毒辣辣的太阳:“老公啊,虽然我下不了地,但有别的谋生方法。我也能和你一起赚钱养家的。”

    “不用,我养得起你。”穆景州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间,“你身上好香啊……”

    “喜欢吗?”

    “嗯。”

    “心动不?”

    “嗯。”

    穆景州心神荡漾,这么香,怎么亲都亲不够呀,得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花香飘溢间,穆景州搂着苏糖的腰往后撤。

    “这就对了!”苏糖拨开他的手,“就冲男人喜欢香香的女人,我的玫瑰香皂绝对好卖!”

    一双水眸晶晶亮,全是对钱的向往。

    没有丝毫情\欲。

    穆景州皱眉,怎么感觉媳妇对钱的渴望比对他深!

    嫌他赚钱不够多?以为他只会种地?

    “城里的女人干净时髦,下班洗个香喷喷的澡,再和老公共进晚餐,一起散步……多浪漫呐?”

    “我这门生意,一定会火爆的!我马上就要赚大钱了!”

    “……”

    苏糖自个儿给自个儿画大饼,又大又香。

    穆景州越听越不是滋味。

    她在羡慕城里人?她想香喷喷的和他共进晚餐?在干净的柏油路上散步?

    嗯,是时候考虑师傅的提议了……

    “老公,我今天除了花,还弄了些松香回来。”苏糖篓底的松香倒出来,用剪刀一颗颗的剪掉杂质,“我告诉你哦,香皂起泡的关键,就在松香。”

    穆景州看她搞得认真,忍不住问:“你真的会做香皂?”

    “会啊,很简单的。把猪油和碱面水调到一起,再加上松香和酒精就行了。”

    听起来,确实很简单。

    但这年头猪油多贵啊!炒菜都不舍得多放,还拿去做香皂?

    “放心,我不动家里的油。我用我爹给的三十块钱买板油回来自己炼油。完了猪油渣还能炒菜烙饼吃……”苏糖以为他舍不得投资,解释了一下。

    毕竟这年头,真没人舍得祸祸猪油,她理解哒。

    “你真要干?”穆景州问。

    “那当然。否则我和二嫂费这么些劲儿干什么?”

    “二嫂支持你?”

    “对呀,我俩一起搞。不过,在我们成功之前,你别对外说。要是被当成投机倒把就麻烦了。”

    又勇又怂的小模样俏生生的。

    穆景州唇边勾起笑意:“自产和倒卖东西不一样。你放心搞,没事的!”

    苏糖可不敢真放心。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规则,小心为上。

    “呐,这钱给你。”穆景州把藏在床板下的钱拿出二十块,“缺什么自己买。”

    “投资吗?”苏糖擦擦手,笑眯眯地把钱接过来,“等我赚钱了给你分红!”

    穆景州摇头失笑。

    夫妻俩分什么红?他的,就是她的。

    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又该下地干活了。

    穆老太心里憋着气,走的时候谁也没喊。

    穆景元中午就没吃到鸡肉,对晚上吃兔肉十分向往。他热情地邀约两兄弟:“老二老三,走去干活了!”

    “唉!”

    穆景云精神不济,把自己的工具交给穆景州拿着。

    穆景州了然:二哥也没得逞。

    于是,他平衡了。

    “二哥,二嫂有没有和你说做香皂的事?”

    “什么香皂?”

    穆景州唇角上扬。

    还是他媳妇好,有什么都和他说。

    “老二,你把话说清楚。”穆景云撵上去,“我媳妇要做香皂?”

    “嗯,她俩想合作赚钱才去山时采松香和花。今天我们别下地了,去山里转转。”穆景州说。

    穆景云整个人都不好了。

    媳妇会做香皂!媳妇还要做赚钱养他?他半点儿都不知情啊!

    “走吧,省得她俩又去冒险。”

    快到端午了,山里蛇虫出没。穆景云打了个激灵,冲穆景元喊:“大哥,你和队长说一声,我们下午不上工了。”

    穆景元回头,懵懵地问:“你们要去哪儿?”

    “去山里看看还有没有野兔。”

    一听野兔,穆景元两眼放光:“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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