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跛着一条腿,在穆景云的搀扶下哭唧唧着进门。

    “娘,你的腿怎么了?”李兰惊讶地问。

    “被轮子绞了。”穆景云满头黑线。

    他载着老娘满村兜了两圈,那叫一个风光!

    尤其是地里干活的,个个都羡慕得眼红。

    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穆老太的左脚不知怎的伸进车轮,被狠狠的绞了一下,左脚背整个的肿起来,像馒头似的。

    “这……”李兰无语。

    苏糖和余淼淼在厨房听着,只笑不说话。

    老式自行车后轮处有个铁杠,让坐车的人踩。

    正常情况下并不会绞到脚,除非在车子前行时作脚,才会误伤。

    穆老太肯定是作了。

    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坐个车也不安稳。

    “娘这脚得擦药酒。老三,你去大舅家讨点儿药酒来。”穆景云说。

    穆景州找了个玻璃瓶,骑车去大坪村。

    穆老太坐在床上呜咽:“这得几天下不了地啊,得少多少工分啊……”

    原来她哭主要是心疼工分!

    “娘,您先养伤,别想工分了。”穆景云心里挺郁闷的。

    高高兴兴买辆车,先把老娘伤了。

    把穆老太送回屋,他就去厨房找媳妇求安慰:“媳妇……”

    白皙斯文的皮相,委屈巴巴的表情……配上一米八五的大高个!

    疯感特别足!

    苏糖低头烧火,假装没看到。

    “媳妇,我难过……”穆景云从身后搂住余淼淼的腰。

    余淼淼眼角抽了抽,说:“肿了吧?买两只冰棍来做冷敷也有效。”

    穆景云像没听见,只搂着她的腰在她颈间磨蹭。

    像只可怜的大猫求主人安慰。只是这只大狗,比主人大多了!

    “你到底要干嘛?”余淼淼受不了的吼。

    穆景云松手,更委屈了:“你还吼我……”

    “不是,我的意思……”

    “我本来多高兴,还想载你去河边兜风。娘这么一搞,我都没心情了。你不安慰我,还吼我!”

    苏糖头埋在胳膊肘弯里,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有句话怎么说?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穆老二把余淼淼的路走了……

    余淼淼看着莫名其妙发疯的穆景云,挫败的深呼吸,然后放软语气哄:“那是娘不小心才伤着,和你没关系。等吃完饭,你载我去县城找秦老师交图。”

    “这还差不多。”

    一路兜风到县城,也让秦老师看看他有多疼媳妇。

    虽然他不会画图,也不会做香皂。但他也是有本事的男人!

    “好了,我要炒菜了,你先出去。”

    “嗯。”

    穆景云终于被哄走了,苏糖再也忍不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余淼淼翻白眼,小声嘀咕:“谁家男人会这样啊?跟女人似的矫情……”

    “你家。”苏糖眼泪都笑出来了。

    “唉,疯子就是不一样。”余淼淼很无奈。

    因为知道他疯,还不敢反抗,只能哄着!

    还好他们注定要离婚,不然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她迟早也得疯!

    ————穆景州来到大坪村,大舅和大舅妈正在煮饭。郭建树在给他儿子洗衣服。

    穆景州一眼就看到搁地上的羊奶香皂。

    潮湿的香皂上粘着灰和碎石,已经没有原本的美感。

    穆景州皱眉。

    看着那块香皂,好像大白菜被猪拱了。

    郭建树拿起香皂往衣服上搓几下,又放回地上。厚厚一层皂泥遇水后搓出许多泡沫。

    穆景州更觉得刺眼了!

    浪费!太浪费了!

    “建树,这香皂沫多,你少搓两下,能把衣服洗干净的。还有,别放地上,你找个东西装着。拿纸板垫着也行。你看你整得上面都是碎石。”

    穆景州不悦地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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