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神医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梁晚辞看了陆夫人一眼,陆夫人会意,立刻上前解释。

    “肖神医,这玩意是太原王氏嫡支的二公子,太原王氏你知道吧?望族榜前五,是极为厉害的世家。”

    厉害到,在某些时刻,这些世家可以与皇权相抗衡。

    “太原王氏?”

    肖芙娘扫了狼狈不堪的王诚安一眼,没想到这竟然是太原王氏的嫡支,那么这一位……

    视线落到梁晚辞身上,她忽而勾唇。

    那么这一位,她大抵能猜到身份了。

    原书之中,这些个望族极少被提及,偶尔有提及的也就两家,河东裴氏,太原王氏。

    不知为何,梁晚辞觉得肖芙娘这个眼神像是知道了什么。

    “肖神医可是认得太原王氏的人?”

    “不曾。”

    肖芙娘摇头:“只是恰好有能让他闭嘴的手段。”

    原是如此。

    梁晚辞和陆夫人都情不自禁松口气,很快她们又反应过来,有让王诚安闭嘴的手段?

    什么手段?

    王诚安出身望族,钱和权都不缺。

    是以,自然是以性命威胁了。

    只不知,这位肖神医是要用毒,亦或是还有其他的。

    只没等她们想明白,肖芙娘已经挥了挥手,飘然而去。

    “去送一送肖神医。”

    “是”

    看着肖芙娘飘然的背影,梁晚辞勾起唇角,这位庄大将军的夫人,秘密似乎很多。

    不过没关系,她的秘密也不少。

    原先她打算解决完蛊虫问题后迅速离开,但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或许,接触一下这位肖神医,对她未来的路会有所帮助。

    肖芙娘并不知道梁晚辞心中所想,离开这座小院许久后,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小院的方向。

    书中的大反派出现了。

    看来,老天都在帮她。

    此刻,她对未来要走的路更清晰了几分。

    恰从旁边传来一道苍老又傲娇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大忙人回来了?这都几日不着家了?”

    肖芙娘一个头两个大。

    “成老,您莫开玩笑了。”

    “我开玩笑?你哪看出来我是在开玩笑了?我跟你说,自打收了你家这几个徒弟,我就没一刻消停的,你倒是好,自己跑去潇洒了。”

    成老太爷这话里是真带了点儿怒意的,自从答应收徒,他天天就是教孩子,反倒是肖芙娘这个亲娘,没几天在村里的。

    就是在,她也是上山采药。

    如果成老太爷知道现代术语,肯定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又当老师又当保姆。

    肖芙娘连连讨饶:“成老别生气,含阳镇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之后不用天天过去盯着了。”

    含阳镇就是她买地种药的那个镇,也在青阳县管辖内。

    想到什么,她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瓶东西递过去。

    “成老,我新研制的清心丹,服之缓解疲乏,清心去火,您试试?”

    成老太爷哼了一声,示意锦书上前接了那药丸。

    接就接了,还要傲娇说上一句。

    “不要以为这小小的丹药能收买我我不吃你这套。”

    接着药的锦书心里腹诽,老太爷,您当您这心思谁不知道呢?

    每天捧着肖神医的药丸都舍不得吃了,当宝贝一样,连老爷讨要一颗都不给。

    “成老说的是,对了,之前我送过去的药丸成老试了哪一款?哪个您最喜欢?我再给您制一些出来。”

    制药这一块,是她自己特意为之。

    成老太爷年纪大了,每天还要费力带几个孩子,是以她做了些养身心的药丸送过来,让成老太爷日常吃着慢补。

    听到她说要再送药过来,成老太爷的唇角翘了翘,很快又强压下来。

    “都那样吧,你要是有心,就都送些,不多吃点哪知道药效。”

    像是又怕肖芙娘唠叨,他又补充道:“我可没有乱吃,都是按照你的医嘱吃的。”

    肖芙娘忍着笑点头,“成老说的是,我回头就每样做一些给您送来。”

    “你先给我送,等送完给我不久再给那许老头送,知道吗?”

    回想起上回他乐滋滋拿出药丸要跟许员外炫耀,结果对方拿出一瓶一样的,可把他气坏了。

    自打在这起了房子后,成老太爷搬回院子里住,连教书都在那边了,饭也送那边去。

    许员外也是,时常会过来小住,两个同龄人时常下棋对弈,很快成为了知己。

    肖芙娘哪能不知道这些官司,应了声,又被成老太爷数落几句,这才告辞回去。

    孩子们已经几日没见到她了,今天见她回来都很高兴,当下热热闹闹说起了最近的事情。

    晚间,自是一家团圆。

    第二日肖芙娘先是去了济世堂看诊,约莫到时间了才回的靠山村。

    农家小院里,王诚安仍在接受烛火炙烤,但此刻他眼神呆滞,面上也没了那狰狞的表情,整个人像是傻了。

    “肖神医,你可来了,快看看他,是不是傻了?”

    陆夫人啧啧称奇,对王诚安这副样子很是嫌弃。

    肖芙娘看了一眼:“没有,就是他体内的蛊虫没力气跑了。”

    比起蛊虫在体内逃窜的痛楚来说,四肢被炙烤的痛楚不值一提。

    蛊虫累趴了,王诚安自然也就轻松了一会。

    说完,她下手又是一针。

    很快,王诚安的表情又丰富起来。

    陆夫人盯着爬到他面皮下鼓动的蛊虫看了半晌,忽而道:“肖神医,我怎么觉得这蛊虫变大了?”

    昨天看的时候,也就是一指的宽度,这会看着,竟已有了二指的宽度。

    “蛊虫在逃窜过程中不会择路,换言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梁晚辞:“你的意思是,蛊虫吃了他体内的血肉?”

    “算是。”

    不是血肉,而是筋脉。

    “那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他会死吗,”

    “活不长了,寿命至少缩短三分之二。”

    正常情况下,用此举暴力解蛊,寿命顶多缩短几年,但王诚安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自然也经不起耗。

    陆夫人咬牙:“还有那么长时间好活,便宜他了。”

    梁晚辞却毫不在意:“也不算便宜,依着肖神医所言,他往后就算活着也多是病痛折磨。”

    肖芙娘点头:“是这样。”

    “这样便好。”

    梁晚辞眼里闪过冷色,她本来想过换一套解决方案,解蛊之后把王诚安秘密处理了,再找些由头探寻太原王氏的态度。

    现在看来,倒不用处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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