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闹腾什么?”

    心腹出去看了下,后回来禀报:“大人,周虎回来了。”

    “周虎?”

    庞正廉心里一松,还好,周虎不是他派去靠山村的人,想来应该不是那边出事了。

    然后他又反应过来。

    不对啊?周虎不是去靠山村的人,但他是去盯着关口的人吧?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快让他进来。”

    “大人。”

    庞正廉摆手:“别废话,直接说事。”

    “大人,昨天下午的时候,关口处有一辆马车上的人,极为像您之前吩咐盯着的那一位。”

    “我之前吩咐盯着的人?哪一个?北疆那一位?”

    周虎低头:“是!”

    “废物!昨天下午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说?”

    关口离这里并不远,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周虎居然到现在才报上来,这不是耽误事吗?

    “属下本也不知道,是下头的几个小兵提及,我才查看了一遍档案。”

    “档案呢?”

    “在这。”

    他利索地呈上登记的册子。

    见着上头龙飞凤舞的一个庄字,来处还写着北疆,庞正廉差点昏过去。

    哪怕没见过那一位的字,他也猜测这就是那位亲手所写。

    试问,普通人哪会有这一手字?

    “着人去城门口问问情况,要快。”

    把人打发去问了,庞正廉自己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心慌得不行。

    昨天下午就过关口了,但他这一直没收到消息,想来那一位应当是不会来他这里吧?

    那是去哪里?

    回靠山村去了?

    可是不对啊,那位不是大将军吗?将军无召,怎可私自离开边境?

    难道就不怕他会去告发他?

    猛然间,他又反应过来一件事,那位若是想瞒着他,何必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别的不说,一个大将军,弄个假的通关文牒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那么这就很一目了然了,这是为了给他看的,联想到之前那封信,他吓出一身冷汗。

    心中只能不住祈祷,希望去靠山村那边的人没有胡来。

    他又有点后悔,早知如此,他为什么不亲自去请人?

    这样还能彰显他的诚意。

    从城门处得知并没有那样形容的人进来后,他就知道那位怕是直接转道去靠山村了。

    他有心想要派人去打听,但又没这个胆子,只能犹犹豫豫睡下了。

    这天晚上,庞正廉过得并不平静,一整宿都在翻来覆去的,跟摊煎饼似的。

    翌日,他刚想着人去打听打听,就听说去靠山村的人回来了。

    等听完他们所讲述的事情后,庞正廉脸色发白,一下子跌坐在圈椅上。

    “完了,完了!”

    他不住地念叨,脑子里闪过诸多思绪,更是怒随从的自主作战。

    “放肆,我让你们去了礼遇一点,好好把人请回来,你们倒是好,直接把人得罪了。”

    “你们可知,那位神医是谁的夫人?得罪了她,便是连你们老爷我都要吃挂落。”

    随从瑟瑟发抖:“大人,那如今该怎么办?”

    “这岂是我等能置喙的?”

    他不耐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把随从带下去关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啊!”

    随从本来就是一群人中回来报信的,他本以为说了在靠山村的情况后,知府大人会大怒,而后替他们出头。

    毕竟,他们是知府大人的随从,打了他们不也是打了知府大人的脸吗?

    哪里想到,竟是踢到了铁板上。

    知府大人都自顾不暇了,又怎么会饶了他们?

    “大人,大人,饶命啊!”

    “拖下去!”

    “大人,大人,奴才有话要说。”

    灵光一闪间,随从想起了一件事,“那个人有话要奴才带给老爷,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什么话?你速速说来。”

    随从当时是在被揍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听到的话,当时他还心里暗恨,谁要记得那些话?

    不曾想,这竟成了他保命的底牌。

    他慌慌张张:“那人说,说让小的们回来告诉大人,说是府城里的人盯好了,若不然,他必会和老爷好好算算账。”

    “什么?”

    庞正廉吓了一跳,那位要上门?可别啊!

    至于这话中所说的那家人,不用想庞正廉都知道,说的正是庄家人。

    庄家果然要出事的,还好他早有准备,不曾让庄家人回乡探亲。

    不然现在的局面,只怕更难收拾。

    他立即安排人手,去把庄家里里外外地看守起来。

    这一番举动,能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与他同床共枕的庞夫人。

    庞夫人忧心不已,看来上次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不然老爷怎么会派人把庄家人关起来?

    可是,若庄家人真的要被清算,她的女儿思思又该怎么办呢?

    若是思思求到她跟前……

    不这么想还好,一旦如此设想,庞夫人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对不起女儿。

    庄思思身为女主自是不傻,很快发觉了庞夫人的不对,明里暗里就试探了几句。

    在她跟前本就存不住事的庞夫人,在她几经试探下,终是心软了。

    除夕当晚,她独自来到了庄思思居住的院子,说是和她谈心。

    庞正廉问起来,她只说是女儿在府城过的第一个年,她要好好和女儿说说话。

    想着之后这个女儿也是要被清算的,到时候夫人不知多伤心,庞正廉没阻止她。

    也就是这么一回的心软,却让他后悔莫及。

    当然,这是后话了。

    谁也不知道庞夫人和庄思思说了什么,就连贴身伺候的下人也都被支出去了。

    接下来的小个月,庄思思按部就班的过着之前的日子,陪庞夫人做这做那的小事情,亦或者陪她出去参加各种宴会。

    至于庄家,她也只有大年初一那天回去了一趟。

    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庄家,实则背地里已经翻起滔天巨浪。

    只有连带着庄思思在内的庄家人自己知道,最近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过是假象。

    他们庄家,要完了!

    那个挨千刀的庄承竟然没死,还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身居高位,现在这是要整死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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