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让他开票,方便你报销。”
哪有人给她报销啊?
不过周崇安随随便便一样东西都比报销的多,她不亏!
最后这辆马车要了45000,老板还收了加急的费用500,气得杨茹直骂人。
钟萤也觉得贵,可眼下着急用,也没办法,索性就这一锤子买卖。
她们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10点半了,商业街都关了,只剩旁边的夜市还热闹着。
一片黑暗中,西子制衣的招牌就格外显眼。
两人走进店里,发现货架都空了,满地狼藉,一名满头银发的老人一边收拾一边叹气。
杨茹走上前:“姥姥,这是怎么了?”
老人抬头看着杨茹,好半天才认出来:“小茹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倩倩。”
老人往后面一指,低头继续捡地上散落的手工头花。
钟萤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看着挺好看,连她一个不爱戴饰品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杨茹进屋去找她朋友,钟萤一步三回头的跟上去。
门面后面还连着两间屋大的库房,跟前面一样,也都乱七八糟的,像是被人砸过。
她们走进最后一间库房,钟萤一眼就被木头模特上一身黑色长袍吸引。
交叠的领口和前襟点缀着银色莲花刺绣,腰带是皮质的,更显硬朗。
杨茹去找她朋友了解情况,钟萤收回视线跟着听了一耳朵。
原来这三代人都是非遗传人,她们一直做刺绣与服装融合的设计,推广非遗手艺。
可现在没人穿这些了,她们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赶了一个月的服装去漫展宣传,效果也不佳。
商业街发展的快,房租年年涨,这两个月她们交不上房租,房东刚跑来闹了一场,让她们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许是说话太难听了,伤了她们的心。
杨茹朋友憋屈道:“打了快二十年交道了,为了点钱,说撕破脸就撕破脸,她让我明天就搬走,说店面已经租给别人了,我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搬走啊?”
杨茹也跟着生气:“那不能通融两天嘛?大半夜的找搬家公司都找不到!”
“她说了通融一天就多收两千块房租,真是掉钱眼里了,逼急了我,我把这一把火烧了,谁都别想要!”
钟萤上前安抚:“这位姐姐,别冲动,也不是没有办法。”
杨茹一拍手:“对呀,我这妹子来买衣服的,你们有了钱就接着租。”
她朋友母亲叹了口气:“一个月五万的租金,我们又没什么生意租不起了,撑了快二十年,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这位小姐,想要什么你尽管拿吧,以后我们也不做了……”
她捂着脸,又忍不住哭起来。
钟萤安慰她:“阿姨,不行就换个租金便宜的地方继续干,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没准换个地方生意就好了呢?重要的是咱得手艺,姐姐在哪,哪就是西子制衣。”
杨茹朋友愣了一下:“我不叫西子,我叫王倩。”
钟萤又拍拍王妈妈的肩:“那就……阿姨在哪,哪就是西子制衣。”
王妈妈怔了怔,解释了句:“我也不叫西子,是我妈叫西子。”
钟萤:“……”
她就想说句安慰的话,怎么这么难呢?
“那姥姥在哪,哪就是西子制衣总行了吧?”
王妈妈慈祥的笑了笑:“谢谢你呀,但我们还是决定不做了。”
钟萤:“……”
白安慰了……
王倩拍拍母亲的肩:“妈,你去前面和姥姥收拾一下,我来招呼她们。”
王倩冷静下来,整个人透着一副干练劲儿,一双手白皙修长,一看就是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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