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盯着他眨巴了两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康仕恩一脚踢开：“晦气！镇南王，你……”
周崇安拿起桌上一块抹布，擦拭着菜刀上的血，眼神冷漠，戾气十足。
“康将军没听到那颗头说什么吗？他说他自愿偿命！”
康仕恩：“……”
都死了，还管他自愿不自愿。
反正只是一个厨子罢了！
“王爷杀得好，这等混账，背着我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你不杀他，我也要杀，多谢王爷替我出手。”
康仕恩想起矮柜，指着那边说：“殿下，那个柜子有问题，里面有妖物！”
周崇安一点不慌，他谎话说了太多，周凛信他才怪。
他顺着康仕恩的意思，讥笑道：“对，那柜子里有妖物，皇叔快去看看。”
周凛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康将军，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儿。”
康仕恩：“……”
“不是，这句是真的，那里面真的有……不信你看！”
康仕恩硬拽着周凛去了矮柜旁。
周崇安扔了抹布和刀，赶紧跑去外面，和矮柜拉开距离。
为了掩饰他莫名其妙的行为，他对门边跪着的另一名厨子喊道：“你，快去传凛扬军的军医前来救人，让他带上最好的烫伤药。”
厨子吓得不轻，头都不敢抬：“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与此同时，康仕恩打开矮柜，里面是普通的隔层，空无一物。
周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康将军，你娘小时候没告诉过你撒谎尿床吗？”
康仕恩：“……”
他关上矮柜，周崇安抬步往回走了两步。
他又突然打开矮柜，周崇安来不及退后，猛地向后一个空翻。
周凛听到动静，回头看向他，拧着眉：“……”
周崇安：“……”
他硬着头皮想找个借口解释，周凛低头踢了康仕恩一脚：“别找妖物了，镇南王都被你气疯了。”
康仕恩指着矮柜：“殿下，我说的是真的，刚才真的有妖物……”
周凛敷衍：“行行行，有妖物是吧！一会儿我就把这破柜子烧了。”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喊道：“不可！”
周凛：“……”
康仕恩：“……”
被吓了一跳的军医：“……”
周凛看着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着急。
他回首看向矮柜，伸手敲了敲：“这柜子有什么我看不出来的特别之处吗？你们都急什么呢？”
周崇安道：“这是证物，不能烧。”
姜楠和明大夫跟着点头：“对，我们也这么想的。”
明大夫朝周崇安竖起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周崇安：“……”
看他和那女子的反应，以及钟萤消失时，他并没有吓到，周崇安确信，他们都已经知道钟萤是仙子。
约莫不止他们，牢里的百姓和衷族人应该也都知道了。
那就不能让康仕恩再有单独审问他们的机会。
凛扬军军医提着药箱赶过来：“见过诸位贵人。”
他看了眼那被砍了头的厨子：“不是说烫伤吗？这……恐怕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明大夫抬手招呼：“这这这！救这个孩子。”
军医绕开尸体，跑到小男孩身边。
一看他的情况，大概猜到他经历了什么，一边叹气一边拿药膏往他身上涂。
明大夫道明身份，跟着帮忙。
药膏只有两瓶，楚雄和姜楠帮不上忙，只能往后站。
周凛问：“可还救的活？”
“殿下放心，这孩子脏腑灼伤不严重，都是外伤，想来是在里面时间不久，暂无性命之忧。”
周凛点点头，瞥了眼周崇安，视线又回到矮柜上。
“证物？这矮柜能证明什么？证明康少将军偷酒吗？”
周崇安道：“反正是相关证物，都应该保留。”
康仕恩觉得他们不对劲儿。
他刚刚分明没看错，那灰色的云怎么又不见了？
妖物藏起来了？
他们这么紧张，是因为都知道这柜子里有妖物吗？
难不成边城那些物资实则都是这妖物……
康仕恩精神一振，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故作淡定的说：“立案才需要证物，仅凭两名贱民空口白牙，怕是立不了案。”
姜楠不服：“我们有3万余人！”
“你们都是有罪之人，说的话不足为证。”
“我们有什么罪！”
“通敌叛国之罪。”
“你又有什么证据？”
康仕恩精明一笑：“我当然有证据，人证物证早在三日前就已经送往皇城，交于陛下，听候陛下发落。”
周崇安一怔，看向周凛。
周凛微微颔首，证明了这件事是真。
姜楠眼底的光渐渐暗下去，明大夫默默一叹。
他们都低估了康仕恩的狡猾。
“既然这不是证据，那我就搬走啦。”
“且慢，今日我与皇叔见证，这些百姓似有冤情，我们会联名上报陈情书，请陛下调查清楚再发落。”
周崇安看着周凛：“皇叔从小就教导我要爱民如子，这种时候，皇叔更要给崇安做个好榜样才行！”
周凛被他气笑了。
新皇日防夜防怕他造反，他说这话，岂不是说：若有一日造反，就是跟凛王学的。
“好，明日一早就写陈情书，用本王的信鸽，发加急信。”
周崇安还不满意：“既然加急，那就今日写吧，康将军，请准备笔墨纸砚！”
康仕恩：“……”
“好，我去叫人准备。”他搬着柜子就走。
周崇安喝道：“把证物留下。”
康仕恩一笑：“王爷，一日不立案，这就不是证物，是我康家的私有物。”
周崇安：“……”
混账东西，那是本王的私有物！
楚雄款款走向周凛。
“殿下，妾身初来乍到，房间里缺一个柜子，既然它不是证物，不如就把它赐给我吧？”
周凛还没开口，康仕恩道：“这是康家之物，殿下不好越俎代庖，夫人问错人了。”
楚雄忍着恶心上前，从康仕恩面前搬走矮柜：“想来康将军不会这么小气的，是不是？”
她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康仕恩挑挑眉，又来美人计是吧？
康仕恩伸手按住矮柜：“抱歉，这柜子是亡妻遗物，不便赠与他人。”
楚雄脸一沉。
屁的亡妻遗物，你这根本就是明抢！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正巧汤治国，欧阳峥那一行人回来了，楚雄假装身体不适，斜坐在矮柜上：“将军，容我歇息一下。”
康仕恩：“……”
汤治国进来就喊：“不好了康将军，那孩子不见了，肯定是逃了呀！”
厨房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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