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却什么话都没说，不光如此，他的身形还在渐渐消散。
“先祖……先祖！”
叶杳猛地睁开了眼睛，倏然对上了一张沧桑的脸，愣了几秒后，她才发现是裴御野。
男人坐在床边，一张冷峻的脸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让她思绪回笼，想都没想，就捧住他的脸，皱眉道：“阿野，你这是怎么了？”
裴御野眨了眨眼睛，原本如死水一样的眸子终于有了一点波动，他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沙哑，“杳杳，真的是你，你真的醒过来了，不是我的错觉，对吗？”
叶杳点头，“是，是我。”
男人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手上的力很大，恨不得将她嵌入身体里一样。
叶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出男人的状态很差，没有贸然去打扰他，任由他靠在自己的颈边。
只是，她脑海里很难不想到刚刚和老者的对话。
裴御野的死劫并没有过，这意味着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还有那个生命力的说法。
她不能留在大启。
裴御野也不能去现代。
他们两个之间，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分开。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力攥在一块，疼得厉害。
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分开。
“阿野……”
叶杳喊了一声，却发现男人没有回应，她又叫了一声。
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人，才发现他睡着了。
男人眼底的青黑格外明显，应该是几天都没有睡的结果。
可是她明明记得这几天在她的监督下，这人都有好好睡觉的。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李泽壹走了进来。
在看到叶杳醒来时，他愣在了门口，接着脸上迸发出了巨大的惊喜。
“叶姑娘，你终于醒了！”
他快步走到叶杳跟前，还想说些什么时，被叶杳阻止了。
他指了指抱着自己的人，小声说：“他睡着了。”
李泽壹立即反应过来，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在他的帮助下，叶杳得以将男人扶到了床上，躺下。
只是男人的手始终要握着她，不肯放松分毫。
叶杳没有法子，只能随他去。
她帮裴御野掖了掖被子，这才看向李泽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阿野会变成这样？”
李泽壹不敢隐瞒，“叶姑娘，您有所不知，在您昏迷的这三天里，将军一直都没合过眼。”
“我，昏迷？”
叶杳觉得不可思议。
可李泽壹的表情不似作假，再加上裴御野现在的模样，她也无法反驳。
李泽一点头，“是啊，自从那日您说有些不适，回这休息后，就持续昏迷了三日。这三日，将军请了襄城所有的大夫过来为您诊治，可都没有半点效果。”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
“您是不知道，若是您再醒不过来。将军就要带着您启程回京了。他觉得是这边的大夫无用。”
叶杳垂眸看向床上的男人，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傻瓜。”
“叶姑娘，您知道您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吗？”
叶杳想到了那个梦，她知道应该就是先祖所说的生命力消耗所致。
所以，她不能在这边待太久了，得先回现代一趟。
但显然不是这个时候。
若是她这样贸然走了，等裴御野醒来，恐怕会疯。
她看向李泽壹，“我也不清楚。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陪阿野休息一会儿。有事情你再来跟我说。”
“是。”
李泽壹离开了，叶杳盯着裴御野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声，心中的激荡稍微平复了些。
可是，一想到梦中先祖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阿野，我不想离开你。”
她轻声喃喃。
这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也是最喜欢的人，是那种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可为什么会这样？
无人能给她答案，渐渐地，她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光再度破晓时，裴御野睁开了眼睛，失焦的眸子在脑海里想到一些东西时，瞬间凝神。
很快，他便看到了躺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记忆里，叶杳醒来的画面是那么明显，再加上两人位置的变幻，都在告诉他，叶杳是真的醒了过来。
他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落在了叶杳的头顶，声音有些哑，“杳杳……杳杳……”
他很怕，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可好在上天是庇护他的，叶杳动了，先是脑袋，而后是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下，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
“杳杳。”
他又喊了一声。
叶杳也清醒了，挺直身子，看着他点头，“是我，阿野。”
裴御野得到了回应，心落回实处，而后坐起身将人抱进怀里。
“杳杳，你真的醒了，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了。”
裴御野无法想象，若是叶杳一直不醒来，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生不如死，行尸走肉，莫过于如此。
叶杳拍了拍他的后背，“抱歉啊，让你担心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就过去了三天。
裴御野抱了她许久，才将她松开，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杳杳，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叶杳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只是她并不准备将老人说的那些话告诉面前的人。
因为她觉得男人做出的选择会是她不想要的。
在还没好好想清楚之前，她不想被别人做主。
哪怕这个人是他。
叶杳摇了摇头，面上是不解，“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准备回去查一下。”
昏迷三天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回现代的理由。
裴御野握住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过去。”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叶杳想了想，也觉得可以带他过去看看，要是能再搜集到一些有关大启历史的东西就好了。
她正准备点头，结果李泽壹突然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将军，皇上派发了一道圣旨下来，说是只能让您看。”
裴御野眉心皱了下，接过圣旨，看完后，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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