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不止安盛,众人都愣了。

    什么意思,难道大将军还跟这个疯妇有过什么吗?

    安盛手一顿,脸上扯出一抹讥诮:“母后难道想说他是有苦衷的吗?”

    即便有,那也是他对不住她!

    也休想叫她改变主意!

    然而苏太后摇了摇头,由嬷嬷搀扶着走了过来。

    “母后!危险!”皇帝想让她回去。

    苏太后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抬头看向女儿:“沁儿,当日在御花园你一见晏序,哀家就知道你看上他了,后来他领兵出征,两年间你又找了无数借口,推掉你父皇给你相看的亲事,那时哀家就知道,你对他动了真意。”

    “所以,在两年后他回京的头一晚,哀家微服出宫,特地去将军府见了他。”

    安盛嘴角一直噙着冷笑,直到这会儿才想起什么骤然沉声:“你去见过他?”

    晏序离京后,二人偶有书信往来。

    虽然这个闷葫芦总是克己复礼、言辞都谨守尊卑,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句“天寒加衣”、“保重贵体”之类的话。

    但他回京后不仅带来谢苑,还和她彻底划清界限,而一切似乎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太后沉痛闭眼:“是,哀家去见了他,并告诉他,他和你之间绝无可能!”

    一瞬间杀机暴起,安盛双目猩红地瞪着她:“为什么?!”

    “因为,你是公主,他若要娶你,势必就要交出兵权,远离朝政!”

    “可我也可以不做这个公主!不会挡了他的青云路!”安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可见这番话早已在心中预演无数遍。

    苏太后的眼神却愈发的悲凉:“不做这个公主?沁儿,你是先帝爷在世时最宠爱的女儿,这个公主,是你说不做,就可以不做的吗?何况你有没有想过,你皇兄在这个太子的位置上,是多么得如履薄冰?外人看来,他有监国实权,又得到了满朝文官的支持,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他的亲妹妹,再嫁给一个实权武将,那么皇上眼里,还容得下这个太子吗?”

    安盛久见朝堂,如何不懂“功高震主”的道理。

    即便是父子,那也是君臣。

    先君后父,先臣后子。

    所以从一开始,她这个荣华富贵的公主,就跟年少英武的将军,没有可能。

    安盛眼神一分分冷下,唇角讥扬:“所以,他为了他的家国大业,放弃了我?”

    男人总有那么多的理由。

    为国、为忠、为义,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放弃一个女人。

    可苏太后面容郑重道:“不,他没有。他说,‘不敢耽搁公主两载,愿将兵权交付可托之人’。”

    安盛眼底的光一瞬间亮起,可接着就听太后道,“但哀家怎么敢答应啊?你父皇才从云家夺了皇位,杯弓蛇影,就算他辞官做了你的驸马,难保你父皇不会起疑心啊!何况前朝余孽频频作祟,没有兵权,即使你皇兄登得大位,那和拔了毛的凤凰有什么区别?所以晏序必须是大将军,这大将军也只能是他!”

    “他不应,哀家就跪下来求他,沁儿啊,你可知道当时他对着你的公主府站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天明,才答应了哀家,去把谢家姑娘接回京来!”

    苏太后满目哀切地看着她:“是母后活活拆散了你们,你要恨就恨母后吧,千万别伤害你的皇兄,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哐当一声。

    安盛手里的刀子落了地。

    她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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