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拢了下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凑到她耳边低声:“等我回来。”

    女子乖乖点了头,外间脚步散去,新房中就安静了下来。

    她又从怀里摸出两颗药丸,想起老神医吹胡子瞪眼警告她的样,不禁低笑自语:“这人生头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婚,总该由我任性些吧……”

    仰头将药丸服下,忽地外面传来蹑手蹑脚的声音。

    她微怔,下一刻一双稚嫩柔软的小手蒙住了她的眼:“猜猜我是谁?”

    楚若颜莞尔:“一定是我们的小男子汉文景对不对?”

    身后晏文景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一骨碌窜到她前面:“三婶婶,你真是世上最最聪明的人!”

    凝着眼前小人儿脸上的笑,不知怎地,她想起第一次嫁到晏家。

    这孩子似乎也是这般,半夜偷偷摸摸来到新房,质问她喜不喜欢他三叔叔。

    想不到时过境迁,她又回到了这里,而这孩子也如命定般,又钻进了她的新房!

    晏文景眨巴眨巴眼睛:“三婶婶,我猜你一定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楚若颜一怔,小家伙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猜对了!那三婶婶,文景再问你一遍,‘你喜不喜欢我三叔叔’,记得不准说谎哦?”

    他背着手,故意装出大人的模样。

    楚若颜不知怎地心头一酸,慢慢喃道:“喜欢,很喜欢……”

    “这次是真心的!文景听得出来,太好了三婶婶,文景也很喜欢你,你一定要永永远远陪着三叔叔和文景,一辈子也不离开!”

    黑芝麻汤圆褪去了保护色,露出最柔软纯真的糯白。

    小文景扬起脸蛋,吧唧一声亲在她脸上,随后飞快跑开了。

    楚若颜静静坐在那儿,良久轻喃出声:“我也想陪着你们……永远……”

    然话一落,外面就传来敲窗声。

    她立刻起身走过去,只见公子琅递进来一个纸包:“最上等的迷药,记得先服解药。”

    楚若颜点点头,将药接了去:“你没被发现吧?”

    那人冷笑一声:“你当我是草包?他身边的影子不在,出不了岔子。”

    楚若颜心头一安,猜到影子还在荣家盯着荣素,抿了抿唇:“谢谢。”

    窗外默然片刻,哼出句:“你别后悔。”

    楚若颜收下纸包:“去准备吧。”

    公子琅闻言走了,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晏铮回来了!

    和初次大婚截然不同,他没敬酒到半夜,甚至没多饮酒就来了。

    孟扬跟在后面偷笑:“公子为了躲酒,把军营里能喝的武将全招来了,这会儿陪顾老大人他们喝得正欢呢……”

    楚若颜噗嗤一笑,接着就看见晏铮把他们全撵出去。

    大门一关,他径直走到床边,大马金刀地坐下,竟能看出有两分紧张。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晏铮道:“阿颜先说。”

    楚若颜略略定了定神:“辛苦你了。”

    准备这么一场盛大的婚宴。

    晏铮唇角微掀:“分所应当。”他看着灯火下的人,杏目琼鼻,雪腮香唇,呼吸一滞,感觉没怎么喝酒都有些醉了。

    下一瞬女子柔软的手臂就探了过来,惊得他往后一缩。

    “?”

    楚若颜探询的眼神望了过来,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难得磕碰:“先、先沐浴,我身上有酒气,别熏着你。”

    楚若颜轻笑:“好,那我先去等你。”

    晏铮用力晃了下脑袋,才到隔间沐浴。

    等万事齐备回到屋里,已能看见她的凤冠喜袍卸了下来,就搁在床边。

    这一生,哪怕是行军打仗,他都没有这般紧张过。

    楚若颜看得暗自好笑。

    没复亲前,这人隔三差五变着法地占她便宜。

    结果真要成亲了,反倒束手束脚规矩了起来。

    看着他外衣没褪就上了床,也不提醒,只道:“方才文景来过了……”

    “哦,文景……”晏铮回过神,“他来做什么?”

    楚若颜笑:“来问我喜不喜欢你。”

    晏铮一顿,神色更加沉凝,她便笑着道:“我说,很喜欢。”

    巨大的惊喜冲抵了紧张,星火点燃,成燎原之势,他径直伸手揽过她的腰。

    楚若颜忙道:“衣裳……”

    男人这会儿哪儿还管得了这些,喜袍一扯,直接催动内力震脱了衣裳。

    身上的伤痕又密密麻麻露了出来,晏铮一怔,下意识要挥灭帐外喜烛。

    却被柔软的小手拦下:“没关系,我想看。”

    晏铮眉目微敛:“有什么好看的,丑得很……”

    楚若颜却笑:“丑也要看,你是我的夫君,无论美丑,都是我的。”

    男人目光一炽,长臂收束箍她进怀:“阿颜……”

    下颚抵在她的发间,桂花清香扑了满鼻,他声线微哑:“得你为妻,三生有幸。”

    女子娇躯轻颤,忍不住抬手,指尖在他心口的位置点了点。

    “我心亦然……”

    这话彻底浇灭了所有的理智,男人将枕头往上推开,小心将她放平,随后俯身,从眉、到眼,一路往下……

    楚若颜有些醺醺然,似醉酒,似晕船。

    眼前的光晕被无限放大,身子一分一分地软了下去。

    直到听他动情的声音,温柔如潮水:“阿颜,可以吗?”

    她什么也看不清了,模糊的视野中,只能看清他的眼睛,漆黑如水墨,深沉如长夜,此刻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也只有自己……

    “好……”

    她撑起身子,印上他的嘴角,将这个允诺送进了他的唇里。

    一霎那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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