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刻意放慢了脚程,却没想到对方很是耐得住性子,一直没有出动。
时蕴心里不禁没底,说道:“是不是他们已经预料到了,所以这次压根没打算行动。”
祝长晋道:“应该不是,如果他这次不在路上趁机取我性命,等我回了封地,就更难找到机会了,他们没道理会放弃这个机会。”
时蕴道:“你还挺骄傲,就不怕我们的人拦不住?”
“啊……要是真拦不住也没办法啊,不过这次我们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安全护送出去,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时蕴知道他说的是两人深陷树林里的事。
“也还好,没伤得很重,我现在都养得差不多了。”
“……”
祝长晋望着噼里啪啦烧得正烈的火看了片刻,眼眸里倒映出火光,跳跃的火让他面容半埋没在阴影中,显出几分落寞之色。
今天两人因为半道看见丛林有兔子,玩心大发,便停下来逗留了一会,还摘了一堆果子,未能按时赶到下一座城镇,便打算在野外暂时歇脚休息一晚。
祝长晋:“或许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当时我真的很自责,自责把你牵进这件事里面。有时候真的想,你干脆留在书院一辈子好了。”
时蕴摸摸鼻尖,说道:“我才不会一直待在书院里,我待不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也只是这样想想。但是阿蕴,答应我,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别管我了,弃了我逃吧,我不会怪你的,我只会庆幸你活下去了。”
时蕴实在受不了这伤感的气氛,岔开了话题,说道:“烤兔肉好像熟了,我先尝尝。”
她伸手想去拿架着烤肉的棍子,却被火星子燎了一下,又连忙将手缩了回去,对着手吹了吹,便又想去拿。
祝长晋抓住了她伸出去的手,说道:“我来吧。”
他拿起棍子,用小刀片下一块肉,用刀叉着送到时蕴跟前。
“呃,谢谢。”时蕴接了过去,吹了吹,尝了一口。
祝长晋:“熟了吗?”
时蕴哈着气嚼着嘴里的肉:“熟了。”
“我也尝尝。”
祝长晋倾身,凑到时蕴跟前,将匕首上剩下的肉吃了。
他嚼了几口,咽下,发现时蕴在盯着他,笑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时蕴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非要抢我手里的东西吃,之前在书院也是。”
祝长晋:“……可能别人的东西吃着更香吧。”
时蕴:“那你怎么不抢其他师兄弟的吃的?”
祝长晋:“因为我说一句想吃,他们自己就给我了,只有你护食不肯给,我就只能抢你的了。”
“……”
时蕴竟无言反驳。
祝长晋道:“好像缺了点辣味,我记得你喜欢吃辣的,我带了辣椒粉,等我去找来。”
他起身离开了。
时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空刀,上面还泛着油光。
算了,看在他记得自己喜好的份上,就不跟他生气了。
她正打算将刀收起来,忽见匕首泛着点点寒光,她眼眸一凝,连忙侧开身,同时手里的匕首也朝着身后掷了出去。
一支长箭擦着时蕴的发丝而过,钉在了烤兔上。
若是她刚才再晚一点,那支箭就直接射在了她脑袋上。
时蕴眼底泛着寒光,袖中藏着的短刀落在了手中,做好了击杀的准备。
但那人却像是只是为了试探一番,见不成功,便立马逃走。
时蕴追了两步,想追上去,就听身后祝长晋喊住了自己。
“别追!”
时蕴停下脚步,朝着那人是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周围有树影晃动,已经有人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祝长晋问。
时蕴手里的刀并未收起来,说道:“不知道,方才突然一支冷箭从我身后射来,我给躲过去了,正想追上去看看那人是谁。”
祝长晋扶着她左右看了圈,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说道:“你没事就好,不必追上去,自有人会跟上去,正好看看他要跑到哪去。”
时蕴瞥了眼插在烤兔上的冷箭,说道:“我感觉没那么容易,他们行动不会只派一个人来,这人的出现就像是……为了试探我到底是不是你表妹。”
她看向祝长晋,说道:“我们应该已经暴露了,得赶紧速战速决。”
祝长晋颔首应是。
招人送来了武器,祝长晋的是一把重刀,他将弓箭交到了时蕴手里。
“还和以前一样,我明你暗。”
“行。”
书院虽然是读书学字的地方,但因着山长观念还算开放,不曾疏漏过他们功夫的学习。
后来更是开设了民诉门,专门接一些民间诉求,处理一些官家无法插手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帮忙找人这种比较安全初阶的诉求。
以及捉拿采花大盗,小偷和在逃的穷凶极恶之徒这种较为危险的任务。
而出任务往往要考虑搭档的契合度,时蕴和祝长晋经常一同出任务,抓人时,祝长晋负责近搏,时蕴负责远攻。
时蕴想,这多半也是祝长晋会找到她来假扮新娘的原因,就当是和以往一样出任务了。
只是这婚服实在碍事,时蕴褪去了几层,才勉强觉得浑身轻松了些,与祝长晋一同追了上去。
不出所料的,逃走的那人第一时间便回去通风报信,告知那女子会武功,根本不是王家姑娘,怕是中了他们计谋。
于是他们便要撤离,岂料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被人包抄。
祝长晋一袭红衣,手举六尺长的重刀,从包围的黑衣人中走出来,笑道:“既然来的,不如好好聊聊吧,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时蕴则藏匿在不远处的树上,已经调试搭好了箭,只等看看待会的局面。
为首之人面色在夜幕下显得分外难看,被包围的几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人上前。
“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若实在想说什么,不妨让我做个明白鬼,告诉我那女子究竟是谁。”
祝长晋哂笑道:“你这话问的,她除了是我妻子,还能是谁。”
“这时候了你还要骗人?你未婚妻出自商贾之家,根本不会武功。”
祝长晋道:“你说的那是我表妹,我说的是我真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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