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蔺奕湘都没再说话,但也没离开,一直跟在她身侧,防止沈启源对她动手动脚。
这导致有很多话时蕴也不方便说,只得草草说了几句作罢。
她以有事为由先走了,前脚出门,后脚蔺奕湘就跟了出来。
外面还在飘着小雪,时蕴没觉得有什么,但蔺奕湘却撑起了伞,遮盖过她的身子。
时蕴笑问:“你今日挣了没?”
蔺奕湘:“输了三千两。”
时蕴算了下,自己又能从中挣一大笔,她心下一喜,面上还得安慰,拍拍他肩膀说道:“没事没事,小赌怡情。你别去其他赌坊玩,要玩就来我这玩,凭咱两的关系,我也不会做局坑你的钱。”
这话蔺奕湘是不信的。
虽然他刚才心思确实没在赌桌上,一直留意着时蕴那边的情况,但他也不瞎,不是没看见其他几人相互交换眼神。
他倒不在意这些小钱,事实上,用这些钱买时蕴开心,属实不算什么。
走着走着,便不自觉的到了她府上,她上了台阶,站在门中,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蔺奕湘。
“蔺相要进来喝杯茶吗?”
蔺奕湘身形未动,只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也要叫得这般生分吗?”
时蕴怔了下,思忖了下,犹豫开口:“浮光?”
见他眼眸微动,她笑道:“浮光,要进来喝杯茶吗?”
蔺奕湘这才抬步朝着她走来。
真难啊,请他喝茶还得用哄的。
时蕴让人烧了壶茶来,自己则站在火炉边,烤了会手,说道:“你随便坐,茶一会就好了。”
蔺奕湘看了眼门外守着的侍从,他之前一直不曾仔细留意过,今日细看,才发现他们的服饰有些眼熟。
“那些人,都是陛下派给你的?”
时蕴朝外看了眼,说道:“嗯,我刚来的时候,京都还有些不太平,加上我这人不懂得圆滑,陛下担心我被人暗杀了,就派了人在我府上。”
蔺奕湘又没说话了。
时蕴觉得双手暖和了些,才来到他身边坐下。
“陛下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这是时蕴请他进来喝茶的主要目的,她怕贺岐被她给气疯了,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去。
“没了。”蔺奕湘说道。
他想了会,又道:“他不会同意给你和荣景赐婚的。”
时蕴满不在意的应了声,端着茶盏轻吹了吹茶。
本来想请旨赐婚的人就不是她,祝长晋只让自己去请旨,又没说一定要赐婚。
贺岐不答应,倒是正中了时蕴下怀。
“你其实并未想过和他成亲,是吗?”蔺奕湘问。
时蕴抿了口茶,仔细品味了一下,说道:“是啊,没想过。”
蔺奕湘道:“你和我在一起时,也没想过和我长久在一起,是吗?”
时蕴顿了下,侧目看向他,又有些忌惮的看了眼他腰间的佩剑。
“我不会对你拔剑,你只管说真心话。”
时蕴这才道:“没想过,你难道就想过?咱们的身份就摆在这,我不可能辞官隐姓埋名嫁给你,为你洗手做羹汤的。你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身份,和我一起浪迹天涯。既然都没法实现,又要如何在一起?”
蔺奕湘半晌没说话。
现实往往隔着巨大的天堑,时蕴说的不无道理。
没有谁想依附谁,就注定是无解的。
时蕴摩挲着茶盏边缘,叹息道:“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纠结一个名分?又为什么指望我为谁守身如玉?况且你们感情那么好,既然是能让你们舒服的事,为什么非要争个高低?大家一起玩不好吗?”
蔺奕湘这是第一次从时蕴口中听到她对他们感情的看法,明明听起来是那么纨绔下作的话,她却说的格外认真。
就像是她原本就不觉得自己和三人都发生关系是什么错误的事,她像是游戏人间的精怪,只追求享乐,不被三纲五常仁义道德束缚。
真是……又渣又让人恨不起来。
蔺奕湘半晌没说话,抿了口茶,又将茶盏搁置,才慢条斯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坐享齐人之福,将我们三人都收入囊中?”
时蕴琢磨了一下,貌似是这个道理没错。
她说道:“你想啊,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我和你们做的时候都很舒服,你也舒服了不是吗?何必去在意其他呢?多花点时间去处理公务不香吗?”
蔺奕湘沉默了,兴许是因为她的话,想起了那时若隐若现的记忆,又止不住红了耳根,端起茶盏来掩饰自己的失礼。
时蕴见自己的劝说有用,更是放软的声音说道:“你也觉得有道理是不是?争来争去的,又不会有什么结果,多累啊,倒不如珍惜当下,及时行乐,你说是不是?”
他没说话。
但时蕴却注意到他衣衫鼓起的幅度,她有些诧异,伸手隔着衣衫摸了摸,笑道:“它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时蕴一想到清冷的蔺奕湘满面潮红动情的模样,就觉得秀色可餐,不禁舔了舔唇角,殊不知自己的无心之举,落在蔺奕湘眼中是多大的诱惑。
“好蔺相,你不想清醒的时候试试吗?你上次被药物控制,理智全失,弄得我痛死了,这次轻点,好不好?”
蔺奕湘何曾受过他人这般挑逗,哪里顶得住她说这话,理智顿时崩盘,被情欲占据了上风。
在认识时蕴之前,他想过自己的人生一帆风顺,会在到了年纪的时候,找个门当户对的贵女成亲,虽然可能没什么感情,但也能谈得上相敬如宾。
然后就这么过一辈子。
而认识了时蕴后,他走上了之前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从未想过和她在婚前便做这种事,从未想过要和他人一同拥有她。
理智告诉他这种关系不可取,对时蕴来说不公平,日后她要是明白了情爱二字如何写,想要嫁人了该如何是好?
但感性告诉他,如果他不能接受,自己就彻底出局了。
时蕴是个当断则断的人,恰如当时说要与他一刀两断时那般决绝。
他不想彻底失去时蕴。
他闭了闭眼,面上带着几分潮红,眉头微微蹙着,伸手轻抚时蕴的背脊,柔声道:“阿蕴,放轻松些,太紧了。”
时蕴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几分哭腔,捶了两下他肩。
“那你倒是……慢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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