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有消息了吗?”
此刻会场外,温霁白一身白色西装顷长而立。
拨通厉靳深电话,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俊美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手中摇晃的酒杯慢慢停下,稍稍叹了口气。
“明明黎湘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伤害枝枝姐!”,他身侧的林炀死死握着拳头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
“枝枝姐那么善良的女孩儿,已经同意把厉哥让出去了,黎湘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温霁白散漫地抬眸,打趣的目光停留在林炀涨红的脸上。
“我听说你九岁失踪的时候是被黎湘捡回去的?”
“你,你怎么……”
刚刚还一脸愤怒的林炀此刻像被戳破了最隐秘的心事,脸色瞬间惨白,“我只是在她家借住一段时间。”
“借住?”温霁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那个时候黎湘才十一岁,一个孤儿那么小照顾你五年,确实只是借住。”
他正笑着,眸光不经意间瞥见海崖旁那抹穿着婚纱单薄的身影。
定眼看去,黎湘竟然光着脚一步步往悬崖边走。
“砰!”玻璃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林炀皱眉,疑惑地看着温霁白慌乱的脚步,视线缓缓向前看去。
瞬间,他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
空间内。
系统正低头揣摩着攻略手册上的内容,【宿主,你说这条规则上面写身死,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它有点不放心,依主世界那个尿性,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能脱身,之前脱身肯定是触发了什么关键。
【会不会有什么隐藏条件?】
“包没有。”
迎着海崖旁凉爽的微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时不时还有海鸥的鸣叫。
黎湘自信的拍拍胸脯,开始做心理准备。
她挑选这个日子结婚,只是因为头纱在这样的天气里吹起来会格外好看,不冷不热的天气也不会让宾客感到不适。
地点选在海崖边上,也是因为七月这里风景独好。
可惜,这一切美好的期待都终将化为泡影。
看着不远处热闹的场景还未散去,她犹犹豫豫地伸脚试探。
海浪打在峭壁上,溅起层层叠叠的水花,有些甚至能洒在她的脚上。
跳下去她就能换目标了。
“呵。”
正跃跃欲试,突的背后传来一道讥讽声。
她回头看去,撞上林炀灼热的视线。
就在刚刚,她好像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自从十六岁那年林炀被林家人接走后,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跟在她身后甜甜喊着姐姐的少年。
留下的只有嫌弃和嘲讽。
甚至在江枝失踪的第一时间,她一手养大的少年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
多么讽刺啊!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能不能离我远一点。”黎湘冷漠地看着他,“你现在不应该也跟厉靳深一样满大街地找你的枝枝姐吗?”
毕竟,每一次好感度上升的关键时刻,江枝都会莫名地出现一些状况。
今天莫名其妙的消失,也不过就是为了阻止她和厉靳深的婚礼。
等事情过后,她又会装作没事人一样回来,大家对她的指责也只会一笑而过。
每一次都是这样,但这次不同。
她黎湘从此以后放弃厉靳深了,放弃这里的所有人了,包括她自己。
“你别再自作多情了,枝枝姐失踪就已经够令人担心的了,你在这显什么存在感,就算是你真的跳下去,我们也不会……”
“如你所愿。”
黎湘笑了笑,在林炀震惊的目光中她毫不犹豫的越过警戒线,踩在崎岖不平的海崖边上,再往前一步就是无尽的海底深渊。
此刻海上的风变得温柔和煦起来,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
终于,她终于能摆脱这些是非不分的家伙。
答应她,下一个攻略目标要对她好一点,别再让她吃这么多苦了。
感触着半只脚悬空,她笑着往前扑去,
突然,手臂猛的传来一股拉力。
她不甘地回头,看到警戒线正拼死拉着她的少年。
林炀双眸颤抖,眼眶微红,死死咬牙,拽着黎湘的手都忍不住地颤抖。
“黎湘,在枝枝姐没找到之前你不能死,你……你……就算真的不是你,你也不能……”
“松开!”奔赴美好的进程被无情打断,黎湘皱眉。
她抬起另一只胳膊,想要扒掉林炀拽着她的手,一只脚已经悬空,只要他放手就能成全她了。
但奈何他两只手都抓得死死的,根本不给她丝毫挣脱的余地。
黎湘铁了心的挣扎,拼命地一根根掰着林炀的手指。
“你疯了!”林炀一声怒吼,跟着半个身子越过警戒线,差点掉了下去。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认输好不好?枝枝姐失踪应该跟你没关系,你别这样……先上来啊……”
他急得眼眶盛满泪水,语气止不住地慌乱,死死咬牙坚持着。
“我去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放手!”黎湘狠狠推他。
听着这话,林炀脸上白了一瞬,仍旧咬牙死死抓着她,眼神中满是倔强与受伤。
她看着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不由得嗤笑。
谁能想到现在光鲜亮丽的林家大少爷,小的时候曾小小一团生活在垃圾桶边上。
渴了就喝路边的积水,饿了就在垃圾桶里跟狗抢吃的,浑身散发着恶臭味,脏乱不堪。
那是一个暴雨的夜晚,黎湘回家的路上瞥到了他小小的身影,没有一丝犹豫就把他带回了家。
从此,她以为自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从此,林炀再也没有受过任何苦。
家里没有经济来源,黎湘一边上中学,一边在街上捡旧纸壳子,卖废品,攒下一点点积蓄就拿去给林炀买新衣服,买好吃的。
七月酷暑,她顶着炎热的太阳,给人家在路边半跪着擦鞋,一双鞋一块钱。
二月严冬,她双手放在刺骨寒凉的冰水里面,帮海鲜店的老板杀鱼,每条鱼五毛钱。
甚至到最后,为了供林炀上好的中学,她放弃了读高中的机会。
可后来呢?
因为害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曾被她这个孤儿养过,林炀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欺辱她的队伍里面,甚至嘲笑她的学历。
“你能不能放手,我的事,与你无关。”
少年面色惨白,整个人呆愣在那,似是听不懂这句话一样。
见他实在是不松,黎湘深吸一口气:
“好吧,一起死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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