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家伙,敢说“睡美落花多”,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

    所以,他就鄙视了下刘广林,轻声斥责道:“调皮!晚上你陪我找个干净点的大排档,我们也喝一回宽心酒。”

    他这话说的,让刘广林莫名的有些心酸。

    俩人忙完手头上的事之后,刘广林亲自开车,徜徉在九十年代的街头,沉浸在霓虹灯的长河里。

    陈衡很沉默,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头,和自己初见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分别。

    崇州市的发展还是太慢了!

    自己并没有为这座城市做什么,所以这座城市也没有留下自己的足迹,这让陈衡有些伤感。

    虽然刘广林尽力在调节气氛了,但是这一场宽心酒,陈衡喝的一点也不宽心。

    这让刘广林有些无可奈何。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传呼机响了。

    “老板,对不住,我忘记改成震动模式了。”刘广林很诚恳地向陈衡道歉。

    “没什么,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陈书记说着,递过来自己的手机,“就拿它打吧,大晚上的找公用电话,有点难!

    崇州市的建设,任重道远!”

    老板把话都说到这里了,那就回电话吧!

    刘广林很清楚,应该是自己姐夫来的电话,说的很可能是金融上的事情。

    他也很清楚,陈书记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柳永前的杀人走私案,最终还是要落实到金钱上来。

    但是,这笔钱柳永前是无论如何也变不出来的,一定会成为这个特大杀人走私案的哗点,最终会在社会上流传开来。

    所以,今晚上从现在和自己姐夫通电话开始,实际上就是在走钢丝。

    因为陈书记就在一旁听着呢!

    但是,老板亲自递电话给你了,你推辞的话,更不好!你一个秘书,在领导面前能有什么隐私?

    如果有,那不叫隐私,叫阴私!

    刘广林拿过电话,笑着道谢,很自然的拨号,电话通了,是自己姐夫接的。

    听着他在电话里“喂、喂”的说话声,刘广林稍微在心里作了下心理建设,说道:“姐夫,是我,你吃饭了没?”

    “我吃了,我吃了!和你姐一起吃的。你现在在哪里啊?吃了吗?”

    这个姐夫是个话痨,没有一句有用的。刘广林在心里埋怨了一句,“在街上陪老板体察民情呢,现在正在吃!”

    如果俩人换个位置,刘广林立刻挂断电话,什么话都不会说,他这是在忙啊。

    可惜,他姐夫没有这个水平,听不出话音来。

    “哦!我正在我表哥钱行长这里,他今晚有空,想着和你聊聊内保外贷的事情。

    我们现在能过来吗?”

    姐夫啊,你真是个棒槌!

    我都跟你说了,我在陪老板呢,你还问,而且还是当着人家钱行长的面问的。你这叫我怎么回答?

    我说不能,这事情肯定会黄掉。

    搞金融的,能把信用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拿来约束万千百姓,自然是对信用这个东西深有研究的。

    我这都不敢当着市委书记的面谈这个事情,那就是底气不足啊!说明这个事情里面还是隐藏着一定风险的。

    好几个亿的项目,哪怕是一丁点风险,责任也大的吓死人好吧!

    所以,刘广林换了一个说法,“现在就老板和我两个人,老板也在躲清静。”

    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变小,“表哥,我家弟弟说,他现在就和他老板俩人在一起躲清静。现在去,是不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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