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脖子流淌下来。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贪狼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道一松,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见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余秋眠,突然眉间滑落一滴浓稠的鲜血。
紧接着余秋眠的身体便倒了下去。
贪狼第一反应就是队友过来支援了。
可等他推开余秋眠的尸体后,入眼的居然是一个拿着手枪的孩子。
此时他右手不自然的下垂,在他左手上费力的握着一柄手枪。
枪口还冒着子弹摩擦出的白烟。
他就那么光脚站在通道内,紧紧抿着唇,看着贪狼并不言语。
贪狼最初看见余知命所做的标记时,便猜测这个孩子不简单。
却着实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居然有开枪的勇气。
贪狼喘着粗气,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与余知命对望。
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相撞在一起。
贪狼居然冒出这个孩子拥有狼性的想法。
他身体狠狠一震,他的眼神是通过日积月累的战斗磨炼出来的,而这个区区六岁的孩子,居然天生就有这样的双眼。
“咚!”
手枪滑落,打破了这寂静的通道。
手枪太重了,再加上余知命的右手,因为手枪后坐力给震骨折了,此时手臂自然也没什么力气。
要换了寻常的六岁孩子,此时早已经哭闹起来,哪还能镇定的与贪狼对望。
“队长!”
此时白狼他们因为通道内水流带有血迹,便沿着血迹少走了不少弯路,从而提前找到了这里。
这基地算彻底捣毁了。
只是这次余建华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
余秋眠已死,无人知道余建华的具体信息,他再次消失在华国的视野中。
军队居然没有在基地中找到潜伏在这里七年的红鸟。
也不知道是继续追查余建华去了,还是已经遇害。
他们不敢想象,若红鸟遇害,此次围剿计划定然泄露,又如何能守到余秋眠呢?
这些都没答案,只能等红鸟主动来联系他们了。
而余知命此时坐在病房中,接受着各种检查。
其实他就只有手骨脱臼,接回去就可以了。
但因为他年龄小,还是强制把他送到了医院检查。
余知命很乖,不言不语的坐在病房中,任由护士们为他检查,从头到尾都没哭过一声。
那些护士面对如此可爱的孩子,心里更加疼惜了。
余知命住的是特护病房,里面只有他一个。
因为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再加上余秋眠到最后也要带着他一起离开,让他身份更加神秘了,于是便安排他独住一间,既是治疗,也是监管。
余知命住到医院的第三天。
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提着箱子来到了余知命的病房内。
余知命就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进来的女人,神情既不紧张也不害怕,连问题也没有,就那么呆呆的。
那军官对他和善的笑了笑,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录像的设备。
余知命就那么看着女军官动作着。
直到所有东西准备完成。
那女军官这才拉着凳子坐下来。
她声音轻柔问道“小朋友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余知命。”余知命没有半分犹疑,吐字也很清晰。
女军官微微一愣,她感觉到了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对待他不能在用对待六岁孩子的方法了。
而在另一边的监听室内。
三位长官,在听到余知命的姓时,纷纷对望了一眼。
姓余且在那混乱的诈骗基地中,还被余秋眠保护着,余知命的身份不言而喻。
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余建华少说也有十几个孩子,为什么就会对余知命那么上心,还让自己的三子亲自去那个基地接他。
他们想不通,便只能接着往下看。
“我叫许多多,你可以叫我多多姐姐。”许多多神情依旧温和,她是心理学的博士,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人放下心里防备。
“嗯!”余知命点点头,便接着呆呆的看着许多多。
许多多能看得出来,余知命的思维不在这里。
不过这也正好让她询问一些事,毕竟不用思考给出来的答案,才是最正确的。
“知命!姐姐能问你一些事吗?你为什么在诈骗基地里?”
“不知道!我一直在那里。”余知命继续回道,他从有记忆起就在那里了,几乎从未看过外面的天地。
许多多想了想继续问道“你知道自己妈妈是谁吗?”
“陈燕飞。”
当余知命吐出这几个字时,观察室里的所有人都惊了。
无他,只因这陈燕飞的代号便是红鸟,是一直在诈骗基地的卧底。
许多多显然不知道陈燕飞,就连红鸟她也没听说过,于是语气很自然问道“那你妈妈呢?”
“死了,一年前就死了,被人割了下体,掏空了内脏,空了的肉体也扔在绞肉机里,喂给了猪吃。”余知命语气诉说很平淡。
可听的人却无法接受,许多多身体有些发颤,喉头一阵阵涌动,嗓子不停极速收缩。
观察里见许多多神情不对,连忙按通的联络器,让她回来,换人。
许多多忍着喉头的恶心感,连招呼也不打,直接跑出了病房。
余知命还是那个模样看着许多多慌乱的背影,依旧没什么表情。
而坐在观察里的参谋长扬宇辉,此时看着洋娃娃一般的余知命,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感觉到了惊悚。
能复述如此全面,便代表着,这个孩子是亲眼看着他妈妈如何死亡的。
而他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的说出来。
都不能用冷血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没有人类正常的情感,他就是个怪物。
许多多离开后没多久,余知命病房里又进来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他也提着个箱子。
只是这个箱子里没有装录像的设备,毕竟许多多录像设备并没撤走,他自然也不需要这些。
他一进来也是什么也不说,先给余知命输液管里注射了一管药物。
余知命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男人的动作。
待他注射完后,问道“这是什么药?”
男人收起注射器后,才回道“镇定剂,加了点精神类药物,放心!药量不多。”
他的语气是直接将余知命当做大人来对待,话语没有半点温柔。
余知命的眼珠随着男人移动转了转,对他道“你想问什么?”
“不着急!”男人坐了下来,等待药物起作用。
余知命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男人,不言不语眼神也不动,仿佛一尊泥塑娃娃一般。
没多久余知命便开始犯困,他的眼前出现了重影,一个东西开始在眼前晃。
他的眼神跟着打转。
男人此时开始问道“你妈妈为什么会死?”
余知命如今处于没有意识的状态,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但仔细听还是能够辨别他说了什么。
“一年前妈妈带我逃走,被抓了回来。”
男人一听便明白了,陈燕飞想将余知命带回国,可她最后失败了。
观察室的人有些疑惑,既然陈燕飞一年前便牺牲了,那这一年又是谁与他们传递消息的呢?
“那你知道你妈妈的身份吗?”男人是知道陈燕飞身份的,他的级别比许多多更高,知道的机密也就更多。
“知道!”
余知命不仅知道,他还知道自己妈妈在华国有一个家,她的丈夫叫周卫国,她还有一个儿子叫周安然。
只是她丈夫在七年前出警时,在缅北被余建华设计抓住,没多久便在边境发现了他没有内脏的尸体。
同年陈燕飞,便将自己的儿子寄养在父母家,而她自己则孤身进入了缅北,成功进入了诈骗基地做了卧底。
为了卧底的身份不暴露,在一次余建华进入这诈骗基地时,她只能含着恨与泪,做了余建华的情妇。
本以为凭着这层关系,可以接近余建华,伺机下手。
哪知道余建华只在这基地中待了三天,便离开了。
直到最后陈燕飞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她只能再次蛰伏等待时机。
谁知道,等来的便是她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
陈燕飞最初是痛恨这个孩子的。
毕竟他身上流着仇人的血。
然而她的怀孕的消息,被余建华知道后,没多久便有医护过来为她采血,为她检查身体。
她以为余建华很重视这个孩子。
她为了再次获得与余建华见面的机会,便硬生生忍下仇恨,将孩子生了下来。
事实上,余建华也的确重视这个孩子。
在她生产的当天,她又看见了余建华。
当时他正让人为孩子做着检查,眼中的兴奋快溢出来了。
然而当时陈燕飞太虚弱,再加上余建华身边带着贴身保镖。
她没办法杀了余建华,于是又一次错过了机会。
陈燕飞只好再次蛰伏起来。
可她看着余知命那眉宇间与余建华五分相似的眼睛,便忍不住想杀了他。
若不是她清楚,这个孩子是自己唯一能接触到余建华的机会。
余知命可能在襁褓中便被陈燕飞掐死了。
小时候余知命一直在母亲的打骂中生活。
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那么厌恶自己。
每一次被骂了,他都会找个角落默默的哭。
哭完又只能狼狈溜回去。
比起自己妈妈来,当时才记事的他,更喜欢基地里管事的陈叔叔。
每一次他被妈妈遗忘时,陈叔叔就会照顾他。
因此陈燕飞虽然总打骂余知命,总不给他饭吃,但他依然长得很好,脸上还有婴儿肥。
后来才知道,那个陈叔叔是为了保证他这颗心脏发育完美,这才不停为他开小灶的。
在余知命五岁时,陈燕飞探听到了陈哥与余建华的通话。
余建华在打听余知命这几年的发育情况。
陈燕飞作为母亲,即使在厌恶余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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