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机枪不停冒出火花。
而吊在脚架上的那些人顿时被打成了筛子。
他们如同下锅的水饺一般纷纷往下掉。
邪祟见到这一幕忍不住骂道“卧槽!这些畜生,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然而没人理会他。
这种事地狱小队见得太多了,人为了生存,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包括向背对自己的队友捅刀子。
“老四。”奔跑中的霍同归大喊一声。
“砰!”余知命一枪将舱口那个拿着机枪的雇佣军解决掉。
然而紧随着,枪声从直升机内部传出。
一颗子弹就打在余知命脸侧。
瞬间滚烫的灼烧感传来。
余知命原本就有伤疤的脸侧顿时又一次被子弹划破。
若非余知命下意识偏了一下头,此时的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对面有狙击手。”余知命连忙大喊道。
他脸侧的血此时缓缓从伤口处涌出来,沾湿了他一侧的肩膀。
“什么?”此时的霍同归已经跳起来抓到了直升机的脚架。
巨大的狂风,将余知命的声音淹没。
霍同归根本听不到余知命在说什么。
余知命没办法,只能潜伏起来,掩护霍同归,一旦有人靠近舱口他就开枪。
他顾不得对方的狙击手,若无自己掩护,掉在脚架上的霍同归,很可能会被上面的雇佣军击杀。
随着直升机的升高,那些吊在脚架上的研究员,由于平时缺少锻炼,手臂力量不够,最终抓不住纷纷掉落下去。
这也给霍同归腾出可活动的位置。
他腰部发力,整个人卷起,双脚瞬间勾住脚架。
整个人翻到上面。
在霍同归扒住舱门的瞬间,一颗子弹射来。
霍同归连忙收回手,避开射向他的子弹。
此时直升机已经快飞出地面了。
草木被狂飞搅得左右摇摆。
余知命就趴在草叶中。
此时草叶被吹开,余知命的身形也露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余知命看到对准自己的枪口。
他本能的翻滚一圈。
几乎瞬间,他原来的地方被子弹打出一个个弹坑。
紧接着一颗子弹射向余知命,就在命中的瞬间,余知命他居然翻滚到一棵大树后。
子弹穿透树干,打进了余知命肩膀处。
子弹被树干阻挡了一下,力量有所缓解。
但他的肩膀还是感觉到一阵麻木。
子弹陷入了肉里。
而此时的霍同归趴在脚架上,无法靠近舱口。
余知命忍着疼,拿出自己的复合弓。
弯弓搭箭,深吸一口气,在直升机转向的瞬间放开。
箭矢射了出去,斜着插入了直升机舱门内部。
同时,一直盯着余知命的那个狙击手又开出一枪。
这次由于直升机转向,子弹落空了。
“轰!”内部爆炸声传来,那是余知命射出的那支箭矢爆开了。
这架直升机由于太大,以诡雷的威力,无法将螺旋桨炸断。
可若在机舱内爆炸。
那冲击力无法躲避。
整个直升机都开始晃荡起来。
霍同归趁机翻进了机舱里。
在这里面,有一个雇佣军由于诡雷爆炸的冲击力,直接炸断了一只手臂。
此时正抱着自己断裂的手臂哀嚎。
直升机内部,由于人员众多,空间太过狭小。
枪在根本这里用不开。
霍同归便干脆放弃了自己的枪,顺手将插在小腿上的军刀抽了出来。
在这里短刀更加灵活。
霍同归一进去,就如同鱼入大海,整个人灵活的在剩下几名雇佣军之间游走。
霍同归速度很快,手中的刀连续收下了几条人命。
现在还剩下两人。
可这两人有些棘手了。
霍同归连续发起几次袭击,皆被轻松化解。
他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地面,内心有些急。
他需要快速解决这两个雇佣军。
“你很厉害,死在这里可惜了,如果你没杀我那么多队友,我还能惜才留你一命。”这是那个雇佣军头头说的话。
他也抽出自己的短刀,反握着向霍同归发动袭击。
不愧是队长级别的人物,他的速度很快,每一击都朝着霍同归弱点攻击。
另一个人此时也将自己的军工刀抽了出来。
打算将霍同归快速解决掉。
一个人霍同归还能应对,甚至还有余力。
但两个人霍同归有些吃不消了。
再加上还有缩在角落里那些研究员,不停向他扔出书本,砸向霍同归,干扰他的视线。
霍同归更加难以应对。
很快霍同归身上被划了几条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却影响霍同归的速度。
还让他的攻击越来越无力。
霍同归思考着可以应对的方案。
可无一例外都没用。
他也想过绑架那些科研人员,可那些雇佣兵明显就不在乎,霍同归能冲过去绑架,下一刻那些雇佣军就能抱着机枪无差别扫射。
霍同归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染透了他的衣衫。
又是一刀竖劈下来。
霍同归连忙伸手架住对方的手臂。
刀身在手中一转,朝着对方胸口猛扎过去。
然而刀身还未碰到那雇佣军。
霍同归便感觉腹部一阵大力袭来。
他整个人被踢出舱口。
那一瞬间霍同归看到两名雇佣军轻蔑的眼神。
霍同归身体往下坠,这里距离地面有近两百米。
一旦掉下去,人体砸在地面上,会直接将体内器官震碎。
霍同归想伸手去拉直升机的脚架。
然而他受的这一脚力量太重,身体离得过远。
即使他拼命去够脚架,也只有指尖触碰到了那脚架。
根本不够他抓住的。
霍同归整个人往下坠去。
地面草地并不算茂盛。
更多的是被大树吸收了营养而裸露出来的土面。
霍同归尽量摊开手脚,让自己下落的速度慢一点。
他看到了地面上的余知命。
他计算了一下位置,接着快速在一棵树上扣上绳子。
而他人却放下身上所有的累赘,整个人朝着霍同归掉落的位置奔去。
他居然在准备接自己。
霍同归觉得余知命有点傻,这种高度接到自己,只怕他得被自己砸死。
他想让余知命快点让开,避免被砸到。
可是霍同归由于惯性,张开的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甚至他能感觉风灌入嘴里。
地面上那个直升机飞起来的天坑还在,霍同归甚至感觉到那坑越来越近。
他似乎要砸进坑里了。
霍同归心里叹气,这是嫌高度不够摔死自己?
余知命看着霍同归掉下来。
他连忙伸手去拉。
然而霍同归却掉进了坑里。
余知命一惊,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绳子快速往下滑。
直到整条绳子被崩紧。
余知命整个人被吊在石壁上。
他手上还拉着霍同归。
霍同归手中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下去。
他都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却在即将砸进天坑时,被余知命拉住了。
他看了一眼还剩下接近地面十米的距离,顿时后知后觉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差点就死在这里了。
“三哥我拉不住了。”此时的余知命右手被巨大拉力,直接拉得脱臼。
左边肩膀还有伤,他勉强拉住了霍同归的衣服。
此时手上力量逐渐减弱,他实在拉不动霍同归了。
“三哥我放你下去,做好准备。”余知命腰部被绳子勒紧,承受了两人重量的绳子,勒得余知命喘气都有些困难。
“好!”霍同归做好跳下去的准备。
余知命听到应答后,手上力道一松。
霍同归整个人往下坠去。
只有十米的高度,虽然还是很高,但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霍同归一接触到地面,连忙滚了一圈,卸下冲击的力道。
“山魈你没事吧?”牛头此时找了过来。
霍同归浑身都是刀口,衣服上全染了血,看起来有些骇人。
“我没事,去救老四。”霍同归指了指被绳子吊在崖壁上的余知命。
“我没事,我可以自己爬上去。”余知命闻言摇头。
只是他一只手已经脱臼,根本无法使力。
“等我!”牛头连忙顺着小道跑出去。
准备爬到崖壁上,去将余知命拉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邪祟突然在耳麦里说道“小心有人来了,不知道是敌是友。”
邪祟扔在外面的感应器此时发出警报。
众人顿时警惕起来。
牛头咬牙趁赶来的人还未靠近,他优先爬上崖壁,将余知命拉了上去。
为他将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
“师傅队长呢?”余知命找了个隐蔽位置藏了起来,顺口问了一句。
“山体内被植入了定时炸弹,队长带着邪祟进去破解了。”山体内还有很多研究资料,包括一些实验体都在里面。
甚至里面关押着几十个亚洲人。
他们皆是这生物研究室里的活体试验品。
更是这场生物实验室的证据。
整个实验室一撤离,便将这定时炸弹开启了。
为的就是毁了里面的证据。
他们没办法短时间内将所有人放出来。
便只能先解决里面的定时炸弹。
而牛头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阻止所有人靠近这个地方。
包括家里派来的军队。
在炸弹拆除前,都不能靠近。
山体内部,邪祟对着主控台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屏幕上的界面不停变化着。
耳边倒计时一直在响,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十分钟。
阎王让杀进来的赵粟四人,将那些被抛弃的研究员带出去。
如果自毁装置无法解开,那至少这些研究员还有些价值。
而阎王自己则留下来陪着邪祟。
他就是邪祟的定心丸,如果他走了,邪祟会慌的。
“队长,让黑白无常他们带那些研究员出去吧!我陪你一起。”赵粟站在原地不动。
“我们也不走。”白无常跟着道,他一向是跟着自己哥哥,很少看他自己做决定,这次他却自己说了出来。
紧接着黑无常也跟着点点头,仿佛是在附和自己弟弟的话。
“那我也不走。”李谈笑摸了摸自己的发茬,他觉得如果自己这时候说想走,那就是孬种,以后出去还怎么敢在霍同归和余知命面前自称二哥?
“屁话!快滚!我又不傻,如果发现解不开,我们会自己跑,你们留这里妨碍逃离,带着那些研究员快走,留在这里就是累赘,你们把人给我看住了,要有一个跑了,回去给我全关禁闭。”阎王很感动这帮兄弟们,在生死关头不离不弃。
但他真不是打算要死,如果事态没办法控制,他也是打算跑的。
牺牲也是分有意义和无意义。
像这种明明可以活下来,非要选择去死,那就是无意义的牺牲。
因为真的控制不住炸弹,就算他们全部人都死在这里,也没办法救下那些被关起来的实验体。
那便只能离开。
况且这里被关押的实验体,没有华国人。
阎王心里没负担,所以尽力就好。
赵粟带着所有人快速撤出山体内部。
而在外面。
南越的军队开进了这个山林。
余知命将狙击镜装上,通过狙击镜观察军队的一举一动。
然而他们却在很远的地方停住了,他们并不靠近,仿佛在等什么一样。
余知命弄不懂,他看向牛头。
可距离太远,牛头无法看到具体情况。
余知命只能口头描述。
可牛头表示他也看不懂。
此时霍同归也爬到了石崖上。
“老四对面什么情况?”霍同归轻声道。
余知命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距离太远霍同归也看不清,只能暂时蛰伏下来。
而南越军方没过来,余知命也不好动手。
毕竟他们现在面临的可不再是雇佣军。
而是一个拥有主权国家的军队。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这个国家的境内。
就算南越这个国家再贫穷落后,他们也不能随意动手。
在山体内,那些实验体有些慌 他们用着他们自己的语言喊着救命。
眼神祈求的看着阎王两人。
他们想活着。
就算活得痛苦,他们也从未想过死亡。
一双双眼睛盯得邪祟有些慌。
他从未被人期待过。
在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几乎都是插科打诨过得每一天,甚至前十五年人生里,他都游走在法律边缘。
他的人生灰暗的没有一丝希望。
他每一次闯祸,每一次的恶作剧,其实也是想让人多关注自己而已。
他怕自己死了没人会记得自己,所以总爱做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就算是讨厌也好,至少能有人在自己死后,能咬牙切齿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让自己不再是那个无人记得名字的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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