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群立马引起骚动,现在他们也吃饱了,自然有心思来思考身后事,不管是有见识的没见识的,此刻都能看得出来,起义已经成了一场荒唐,他们这些人按理来说都要被朝廷杀头,现在徐天爵却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而且还是条不错的生路。

    到底该怎么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但话又说回来,朝廷在他们心中的信誉已经很低了,不然也不会爆发起义,朝廷真的可信吗?

    不过能想到这一点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在听到土地和减免赋税的时候,已经心动了。

    就在底下百姓讨论时,冯懦也忍不住上天说道:“大人,这减免赋税,到时候可以和朝廷商量,毕竟此前不是没有案例,可是这分发土地,实在是有些难了。”

    冯懦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土地基本都在地主富商、豪门贵族的手里,想要从他们手里拿谈何容易?

    对此,徐天绝也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郓城、邹县、滕县、巨野以及其他数座城池都已经被叛军攻破了,以他们那种仇富的心理,恐怕地主富商早就被杀干净了,就连那些村里的乡绅,恐怕也没有几个存活了,毕竟这场起义可是声势浩大,牵连了十几万人。”

    “大人是想把这些无主的土地都分给他们。”

    “对,我已经上奏太子殿下,我相信殿下会同意的。”

    看着徐天爵一脸自信,冯懦是一阵忧心,随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大人,难道您忘了兖州城了吗?里面可还有鲁王以及十几位郡王,他们难道会拱手相让这些土地?”

    冯懦终究还是把自己最担心的事说了出来,皇家宗室一贯贪得无厌,这些土地恐怕逃不了他们的魔爪。

    说到这儿,徐天爵也有些怒意,大明就是因为这些蛀虫才不断衰败,早晚有一天要杀光这些没用的东西。

    “冯懦,你是忘了太祖皇帝为什么分封诸王了吗?诸王有监督地方之责,鲁王治下的鲁南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叛乱,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这是失察之责,现在还敢伸手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这样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了,说不定咱们还能在徐鸿儒那里看到鲁王的书信。”

    此话一出,冯懦当场就懵了,所幸徐天觉说的声音不大,也就他们两个人能听,关键是这是能说的吗?公然栽赃陷害一个亲王,虽然或许这件事或许不会深究,但是足够让鲁王担惊受怕了。

    看来自己是跟了一个大胆的人,不光大胆,更有能力,有背景。

    “好啦,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鲁王没有那么蠢,毕竟现在叛军还在兖州城外,他可操心不了这么多事。”

    “是。”

    徐天爵看着心惊胆颤的冯懦,也是会心一笑,他之所以敢这么说,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他罢了,至于他去检举揭发自己,又没有任何书面文书,谁信呢?

    再说一个没有用,血缘关系也不是那么近的的鲁王和一个能征善战力挽狂澜的将军,是个人都知道会怎么选。

    也就是在这空隙之间,底下的百姓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有不少德高望重之人被推了出来。

    对着徐天爵问道:“大人说话可算数,我们也是被贪官污吏逼得无以为生,才会铤而走险,可心里还是敬重天子,大明是我们的国,我们也不想国乱。”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真心悔过,这一切我一定是说到做到,而且我会在这些城中设立我徐家的商铺,一旦我说的没有落实,你们可以来徐家的商铺,自会有人将一切告知我,我会为你们做主。”

    “既然如此,我们愿意听从大人安排。”

    “对,既然能分得田地,那我这就让我家孩子回来。”

    “娘俺要爹,俺要爹。”

    “好,也让你爹回来。”

    眼看达到目的,徐天爵也是高兴,毕竟,这种拐弯抹角是最好的办法,要是一开始就说让他们去劝降自己的儿子,丈夫,恐怕成功的几率不大,没人喜欢听别人的命令。

    但要是让他们自己去做,那效果可就不一,首先我可没有逼他们,所以在劝降的时候展露出来的可都是真心实意。

    他可不希望到时候,劝降的时候有人给他来个正前自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乡亲们,咱们先在这梁山住下,等你们的家人前来团聚,此之前你们的衣食住行都由我来包了,到时候咱们再根据你们的户籍统一安排田地,我一定说到做到,而且还给每个家庭二两银子的安家费。”

    这句话可以说是让原本就欣喜的百姓更是喜上加喜,一些人也是直接带头跪下表示感谢,其他人见状,也是连忙跟随自己出头,不会随大溜还不会。

    于是,刚才还势不两立的两帮人,场面顿时和谐起来,甚至不少百姓的口中都喊着:“大人仁慈宽厚,为我等百姓殚精竭虑。小民等感恩戴德,愿为大人祈福,跪谢大人隆恩。”

    这场面也是看傻了冯懦,恐怕至此以后,只要徐天爵不负现在诺言,鲁南一地的百姓心中都会念着他的好,这可是得民心。

    至于下一句,他可不敢说,不过也怪不得这些百姓激动,毕竟现在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米面粮油、衣食住行,一月加起来也不过一两五钱,有了这二两银子,的确能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

    省着些用撑几个月完全没有,徐天爵这是真在给他们留活路,同时也是在真正的收民心建根基,冯懦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错过这个机会,恐怕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一辈子都是一个任人欺压的小小七品县令,这不是他当年的理想。

    那个志比天高的冯懦没有死,我相信徐天爵能给他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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