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不开心的鱼饵
渐渐地,有人跟着他们,甚至越来越多。他们之间相互笑着,偶尔向简知瞥上一眼,接着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起来。
简知听着他们言语中的挑衅和嘲笑,听着他们的满不在乎,心里却慢慢的安静下来。事已至此,赢了能如何?况且,这么些人,赢了一个赢了两个,难道凭着自己不知深浅的刀法,还能一直赢下去不成?
输了又如何?也不过是一顿嘲笑,一次集体的谩骂罢了,师父不是说吗?一个人想要多大的成功,就得受多大的磨难。
甚至到了地方,简知才注意到,那里已经等了许多人。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挑衅,而是预谋。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自己,可自己并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几乎本能的,简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共叔段。
想起路上,他们并不是在宣扬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因为击败了自己并不能挽回什么,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他们是在宣扬自己的行动,让他们想要通知的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原来自己仅仅是一只鱼饵罢了。
简知仔细向四周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扎眼的人物,除了里面多了些别处外院的弟子。也不知道他们如此自信、如此招摇的底牌是什么。只可惜简知路上只顾着自己胡思乱想了,全没注意那些外院的人,究竟是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还是一直等在这里。
如此动作,又是贿赂戒律院的高层,又是如此大张旗鼓的招摇,知道的人定然不仅仅是共叔段一人,很可能引出来共师兄说的那个隐形的小联盟。简知这才想到,这漠野院并不简单,并不是如同共叔段所言的那般不堪。甚至,他们只是在这一代的弟子上有些失败。
漠野院不同于无为院,他们是有传承是有历史的。一代代的弟子到了年龄,即便是每代只有一两个弟子今日青羊宫本宫,年年累计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也就是说,漠野院在青羊宫中的势力,定然不小。如果是这样,也就能解释他们怎么能做到收买整个戒律院。况且,一个外院能迫使别人组成一个联盟,更见实力。
可自己之前被自己得到的片面的信息所误导,错误的以为,漠野院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每次折腾却总被人教训,每次被人教训完又再一次的不知悔改的重复。
可自己没有意识到,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经验以及判断。自己在得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已经掺杂了他们自己的情感和立场。信息这个东西本来应该是冰冷的、全面的,而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简知苦笑了一声,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可总是聪明的太迟,总到事情将要发生了,自己才会忽然就明白过来。若自己不是单单一个人,若自己的至交好友同门师兄再多些,或许还有些用处。可现在,即便是自己猜到了,还能怎么样?
不过还是等着罢了,如今自己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拖延时间而已。不过也好,若他们真是一味地报复自己,说不定自己只是几招就败了。如今却又不同,自己想拖延,他们也想拖延。
四周的人很多,只是中间围着的区域人少些。与上次不同,比试的四周围起了一圈的栅栏,栅栏之间用几根绳子固定。
栅栏里面不时的有人或弯腰或蹲着仔细看着地面,不时指指点点自言自语。
突然一声巨响,“砰”的一声,周围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纷纷看了过来。简知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看见中间一阵白烟飘起,浩浩荡荡倒是颇为壮观。浓烟里传出一阵咳嗽声,一个面色乌黑浑身狼狈的小道士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用袖子捂着鼻子。
罗天快步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疾言厉色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道士初时还在咳嗽,听见罗天的话咳嗽的也少了些,抬起头,说道,“测试阵法罢了,你没见过?”
罗天的脸上立刻白了,紧张的无语伦次,说道,“原来是吴师兄,是我眼拙了,心里着急,一时口误。也没想到这点小事,还得劳您出马。还请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那位吴师兄说道,“罢了,你们漠野院的人,一向就这么无礼,也没什么怪不怪罪。况且,我也该回去了,先办好你自己的事便好。”说着,招呼了一声,刚刚在中间或弯腰或蹲着或走着的那些人,纷纷跟在他后面,离开了。
罗天抬抬手,脸上的有些焦急起来,可他连阻拦的胆子都没有,只能一边脸上后悔,一边又谄媚的对着每一个人热情的招呼着。不过他也是有些本事,竟然每一个人他都能记得。
简知冷冷的看着,看着爆炸声起,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也晓得是是一种阵法。可这阵法,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了出来?
罗天虽然圆滑些,可也隐隐是这一代漠野院弟子的大弟子,平常时,也是有些傲气。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能够如此低声下去满脸堆笑的人,想来只有青羊宫本宫的弟子了吧?看这态度,怕也并不仅仅是本宫弟子那么简单。
不过说也奇怪,若是本宫的弟子参与进来,无为院也没有什么底蕴,怎么会惹得如此人物?难道无为院也不是他们的目标?
可若是如此,自己在此,就真的莫名其妙了啊。
等到那些人离开,转过头,罗天的神情虽然也是笑着,那些谄媚讨好却都不见了踪影。
罗天转头间看见了简知,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接着就走到人群中,不时的说着什么。
遇见孙宏超,二人一边说,一边指着简知,也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只是简知本能的感到不喜,就算自己只是个鱼饵,就算自己只是个赠品,可也不至于就此把自己晾在一旁没人过问吧?
随着那些人的离去,人群又慢慢地热闹起来。简知越发觉得无趣,也有些慌张和孤单,那些陌生人或许就在自己不远处,可自己偏又觉得离自己很远。
简知站了一会,甚觉无趣,转身便往外走。初时还在想着,若是有人问自己为何要离开,自己该如何回答。可一直走着,简知愕然的发现,竟然没有人来问自己,甚至可能,自己离开都没有人发现。
自己来的时候,虽然并不愉快,也算的郑重。可此时自己走了,竟然没人发觉。
回头冷笑了一声,简知便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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