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不会走了
想做风的简知静静地看着那朵红云渐渐地飘走,心中无悲无喜,若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自己还是会偷偷的喜欢她吧?虽然她并不会喜欢自己。
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远远地看着的时候,你觉得很好,很对,很合适。可是走近了,却又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或许,自己本就是一个冷漠的人吧?只是喜欢她的外表和性格,甚至,现在就连什么是喜欢,简知都有些迷惑。
只是,他觉得李季兰的状态,就像是入魔。或许,在青羊宫里,在道门中,这个叫做执念的吧?可是,执念,或者是入魔,这两个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若是没有区别,每个人心中的执念,岂不是说,每个人,都又入魔的可能?而入魔的那些人,岂不是每个人都可能重新入道?
道魔之间的区分,究竟是什么?
等到简知回过神来,发觉太阳已经走到了西边,自己待在外面的时间有些长了。急忙收了收心绪,低着头向前走去。
走出林子重新上路,接着走去,没走多久,前面正好是一个转弯,简知时不时的有些走神。
两边的树后突然闪出几个人影,简知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两步。
定神看时,竟然是漠野院的人,简知大感诧异,这么长时间了,还在守着自己?什么时候,漠野院的人,这么有耐心了?什么时候,自己又这么重要了?人群中一人是孙宏超。
简知想要后退时,才发现,后面也已经围了几个人。
简知定了定神,还是继续向前走去,他不相信在这个地方,在公共场合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
孙宏超慢慢的走了过来,背着阳光,就看不清他的表情。
简知提了提手里的米袋,可惜自己出来不曾待什么武器,否则自己也不至于如此慌乱。
孙宏超慢慢的走到简知前面,站定,嘴上有些狰狞的笑意,说道,“你很会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简知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要跑?我觉得这里就挺好。”
孙宏超点点头,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说道,“你满意就好。”孙宏超走地近了,虽然面部还是有些灰暗,但已能大体看出表情,脸上的疙瘩在偶尔透出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简知既然觉得对方不可能如何,也便不太害怕。
简知笑着说道:“您这是接我来了?这太客气了吧?”
孙宏超脸上的表情在暗影里似乎有些阴森,说道:“不是接你,你送你来了。你不是喜欢礼物吗?今儿我就送你一礼物。”
简知愕然,还莫等他想明白,就见周围的人突然围了过来。接着就感觉自己胸口一紧,整个人被高大的孙宏超拖着走到了路边。
那群人便只是将他们围在一边,站着,偶有路过的人便拦了下来,竟是将这条路封住了。
简知走的这条虽然只是一条小路,但是此时回来路过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漠野院的这群人此时像是做熟了的,也没人吩咐,谁该站在什么地方,谁该上前交涉……谁该准备做什么都是流极而熟,可见这种事没少做,可见漠野院确实是有些跋扈了。
孙宏超看着简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一个客居的野鬼,也敢如此招摇,岂不知你是大难临头了?!若你老老实实的跟着小师姐走了,咱们也是没可奈何,但你没有,今天咱们就拼着得罪小师姐了,也要教训你一顿。”
此时简知手里竟然还提着那两袋米,此时听了,说道:“那我能把些放下吗?”
孙宏超劈手夺了过去,一下子扔了出去,米袋撞到了路边的树上,开了一道口子,大米就顺着流了一地。
简知冷着脸提着剩下的那袋米,走了过去,刚转过去没走两步,就感觉背后挨了一脚,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还没等他站起来,身上又是一痛,再次跌倒在地。接着就感觉身上不断传来挨打的疼痛,最后只能无力的倒在地上,抱着头,忍受着。身上传来一下下的疼痛,初时还能感受的到疼,后来越来越疼,及至后来渐渐有些麻木了。
人体是个奇怪的东西,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习惯二字,不只是行为习惯,就连疼痛都能渐渐的习惯。
甚至当简知听到了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时,只是心里有些害怕,并未觉得如何疼痛难忍。一次次的挣扎反抗,又一次次的被打断,每一次聚集起来的不管是力气还是内力,都被无所不在的击打散于无形,最后只能徒劳的倒在地上,动也难动。
从前总是听到故事,说主人公在逆境中如何奋起,如何突然的恰如其时的突破了。他一直以为那就是机缘,只要自己碰上了也能那般,也能趁机突破,只是真到了如今这般境地,才知道那是种何等的机缘何等的心性。
而自己就只能无力的煎熬,几次的挣扎反而浪费了为数不多的内力和气力,反而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再没有传来一下下的疼痛,只是不知道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还是他们已经走了?
耳朵里满是嗡嗡的响声,像是谁在自己耳朵里敲着锣,一下一下的,响个不停。眼睛也看不清楚近前的景色,像是蒙上了一层薄布,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突然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简知费力的看去,却看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隐约间看见那个人的嘴巴似乎是动了,只是说的什么,完全听不见。
茫然四顾,发现围着自己的人虽然多了,却似乎一个个的在指着自己,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简知迷迷糊糊间,似乎明白了一点,那些漠野院的人似乎是走了。于是他奋力的想要站起来,只是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腿在哪里。简知这才感到有些慌乱,难道自己不会走了?难道自己忘了怎么去行走了?
那个拉扯自己的人似乎在指着自己的腿,说着什么,简知恍然,原来自己的腿在那里,可自己为什么就感受不到呢?
又有几个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把简知架了起来。
简知突然想到,自己的米还没拿呢,于是张开口想告诉他们。只是一张口,嘴里的鲜血一股股的流了出来,宛如汩汩流淌的溪水,连绵不绝。
简知于是着急起来,心里一急便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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