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解药毒药
简知回去时,已是中午,骄阳酷烈行人纷纷躲在路边的阴影里走着,中间反而极少有人。
此时便是只有简知一人走着,低着头,不知为何,他似乎有些不愿与别人接触说话,觉得自己一人反是自在些。
走了出去,到了外院的地方,倒是热闹了许多,不断的有额上扎着带子的弟子衣着整齐的走来走去,神情严肃,虽然身上不时有汗水浸出,却也依然保持着齐整的队形。
简知看着他们,突然想道,‘其实他们这样,倒也不错,至少看起来整齐一些,规矩一些。若非是立场不同,说不得自己还会夸赞一声。’
到了无为院,简知推开门静静的走了进去,路过共叔段二人的房间时,看到两个人一人坐在一旁。
一个人在擦拭着自己的长剑,另一个则是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着。若不是两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倒也算得上是一片上进的氛围。
简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庄寐生看见简知进来,对他笑了一下,共叔段则是看了他一眼,依然擦拭着自己的剑,但都未说话。
简知便有些进退失据,一时间便有些尴尬起来。
庄寐生看出了简知的不知所措,便问道,“可是出去了?怎的也不说一声?”
共叔段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大难临头自然是自寻出路去了,有什么好问的?”
简知楞了一下,这是怀疑自己去另寻出路去了?转头看去,庄寐生并未如往常一般出言阻止。便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便是说两人都是这般怀疑自己的了?
共叔段也就罢了,庄寐生想来思虑周全,简知在青羊宫又能认识几人?便是想要投靠他人,又能找谁?便是想要出卖他们,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惜,人在平时或能保持理智,事到临头在需要理智的时候,偏生又难以理智。
简知本欲解释,转念一想,如此也好,若是知道了,没得叫他们为难,如此一来,倒是省得解释了。
只是看他们的神情,心里又有些愤怒,便是怀疑自己,至少也要求证一番吧?这一上来就先入为主的相信了,自己又何必解释?
简知点点头,说道,“师兄所言极是!”说完便阴着脸出去了。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共叔段似乎吼叫了一声,接着便听见咔嚓一声,然后便是桌子倒地和瓷器摔碎的声音。
简知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又向前走去,似乎全不在意。
回到房间,简知看看挂在墙上的断水刀,心里不知为何微微有些颤栗。走上前去,轻轻的抚摸着刀鞘,嘴里喃喃自语,“便是如此吧,便是如此,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一时间有些呆住了,自己便是想要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有些选择,虽然做的时候心甘情愿甚至是迫不及待,可作出之后,心里还是有些复杂。
不是后悔,但就是有些沉重。
却说简知走后,共叔段本是想要听简知说自己想的是错的,自己其实并没有去投靠别人,更没有出卖自己等人。可简知却只是说了一句,“所言极是”便走了,一时间有些怒不可遏,挥剑便斩断了面前的桌子。
看着一地的狼藉,共叔段兀自愤怒不已,气喘吁吁的低着头阴沉着看着简知离去的方向。
庄寐生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书,说道,“你又何必生气?毕竟不是老师教导出来的,与你我不是一条心,也是有的。况且,事情还未发生,其中究竟如何,或有变数。”
共叔段猛地一转头,眼中依然满是愤怒,说道,“若是我说的错了,说出来便是。他不说,定然是对我们不起,又有什么变数了?”
庄寐生摇摇头,却并未说话。
周元春回来看到气氛有些不对,看了看,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什么。
简知忍不住把留在自己这里的玉简看了一遍,不管是三世太白刀经还是九天洞清刀经。自己如后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看了,如是反复再三,终于勉强记住。
九天洞清刀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练,三世太白刀经此时倒可练上一练,只可惜自己修为毕竟浅薄。不到五层,说是练气,其实也不过是引气罢了。
自己便是修炼了,又能济得什么事?便是养气怕都做不来吧?
于是便一遍遍的专心研读,也不怎么出门。
过了一段时日,无为院突然有戒律院的弟子前来,这一次倒是很有礼貌和客气。
简知听见叫门声,心下明白,怕是将子封那边的动作来了,不禁有些忐忑。只是想起终究还是要面对,便整理了一下情绪。看了看周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
忍不住的再次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断水刀,慢慢的走了过去,抽出来,看看已经有些斑驳的刀身,恍若过了许久。
书架上的书,自己也尽度过,只是那些道经,自师父走后,自己却是很少看了。简知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那些道经,喃喃的说道,“徒儿记着师父,却又忘了师父的教导,果是不孝的很。
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简知走过去,慢慢的叠了起来,放好,看了看,颇觉满意。
外面隐约传来吵架的声音,有庄寐生低声的说话声,也有共叔段不时的充满怒气的叫嚷,其中夹杂着几个陌生的声音在辩解着什么,
简知侧耳听了一会却并不真切,便轻轻的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走了两步,却又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眼中有些不舍。
前面的争吵声越发的大了,简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简知一出现,两边争吵的人立刻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着他。
简知看着面红耳赤,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的转过头去的共叔段,突然有些感动。
即便是误会了自己,可事到临头还是愿意维护自己,岂不是说其实他们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里,简知笑了起来。
此时的场面便有些奇怪,有人笑着,有人怒着,有人担忧着,还有人松了一口气。
简知笑着走了过去,问道,“可是来找我的?”
戒律院的弟子刚要开口,却听见庄寐生沉声说道,“便是简师弟犯了什么过错,也需等我老师在场才行。”
共叔段虽未说话,却也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关切。
简知连忙说道,“不用,我随你们走便是。”
庄寐生连忙阻拦,就连共叔段也走了过来。
庄寐生说道,“简师弟,戒律院易进难出,万事还需等老师过来才是。”
简知摇摇头,心说若是周师伯过来,只怕会适得其反吧?本来还有些缓冲的,说不定便会立时崩盘。
自己本意是做解药,没得解药没做成,反是变成了催命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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