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新安匪事一年轻人
新安亭长姓王行二,小时名字便叫做王二小,大了叫做王二,如今做了亭长了,名字变成了王季。如今做了亭长几年,威望越发的重了,乡人们都叫他做王爷,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以为这是为落魄的王族。
不过近些时日王爷的日子却有些难过了起来,就连秦军打过来,也没有把他怎么样。本想着这个职位就这么一直做下去,自己没了,还有儿子,儿子没了还有孙子。总有一天这个‘王’字,会变成‘新安王家’,然后再变成‘长社王家’,若是有一天变成‘陈留王家’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现今,莫说是长社王家,就连自己的职位都快保不住了。每次想起这点,王爷就会喝上一杯破口大骂,只是等到酒醒了,却也只能颓然叹气,怨天尤人。
从前也不过是些小偷小摸,了不起是路过的大盗悍匪,路过的总会离开。可如今的情形却是有些诡异,秦军来的时候,一个个悄无声息的都是顺民。
如今快要一年了,他们自认为摸清了秦军的套路,自认为号清了秦军的脉,一个个偏又不甘心起来。对此王爷倒不是如何担心,在这新安,只要自己还在,那些人便是闹腾,自己也尽能对付得了。
从小在这里长大,到而今都四十多年了,什么人是王爷不知道的?什么人能做出什么事,他心里其实都很清楚。这也是他敢于畅想‘长社王家’的底气所在,在新安,没人能对自己产生威胁。
可月前事情就有了变化,一伙子外乡人住进了糜家。传言这个糜家与陈留的糜家本是一家,只是后来分家另过,常年下来,倒成了糜家的旁支。没到新年祭祖之时,新安的这个糜家总要骄傲的到陈留去祭祖。
王爷其实知道其中究竟,这个糜家与陈留的糜家或有关联,但绝不是什么旁支。不过是昔年糜家的一个奴仆赐了姓,外放出来罢了。
不过毕竟与糜家也有些关联,也便只能供着。
自秦入陈留一来,糜家闭门谢客,这新安糜家很是慌乱了一阵。不过后来,不知从何处引来两个糜家的供奉,在此住下,反倒是更加兴旺了几分。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这些人毕竟是外人 ,与自己相比不管是在乡里还是在衙门差了不止是一点。
哪知 ,自己小心再小心,还是出了事情。新安糜家自两位供奉来此之后,立刻高调起来,乡人知道糜家来了两位仙长,便转了口风,糜家的威望竟直逼王爷。
王爷本也就只是个亭长,安靖保民自是应当,可其他事物也很难插手。
糜家收留的门客越来越多,武力直逼王爷王亭长,再加上两个供奉,王爷过得也越发的窝心起来。
没过多久,王爷的亭长其实便有些名存实亡起来。糜家渐渐地替代了王爷,做起了亭长的职责,缺乏的仅仅是一个名义。
但若是新安境内出现了匪徒大盗,若是这些匪徒大盗日益猖狂,而王亭长束手无策,那么到时这位王亭长还能是王亭长吗?
如今,王亭长担忧之处便在于此。
如今,短短时日,新安糜家发展的如此之快,已经需要一个官面上的身份了,否则一个地方寒族却有如此实力,谁能安心?
亭长虽然不是什么官员,但在新安,糜家必然不容落于王家之手。
限于新安一地,糜家势大,对于王爷自然用不着什么计谋。但与王爷而言,自身根基浅薄,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是机缘与努力并重的结果。但即便是这样,即便只是在新安,他也不敢说自己是‘王家’。
王爷苦心思虑之下,终于决定还是借刀杀人,即便是这把刀太过于锋利,杀了人也杀了己,也要去借。
这把刀便是官府。
王爷的目的不管是成了还是败了,这亭长一职想来也是和他无关了。
王爷上报的消息,首先得到消息的却是糜家的人。
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王爷才后知后觉,陈留来人了。
当王爷知道糜家开始行动开始准备的时候,才知道,消息是真的。
当王爷看到糜家出动的时候,才知道陈留的人已经来了。
当魏都头带着四五个马快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泾渭分明的两方人。
一方是有些萧瑟的新安亭长带着两个畏畏缩缩的手下,一个是拄着拐杖的老人,另一个是有些胆怯的年轻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年轻人。
另一方则人强马壮,虽是笑得热情,但其中的自得之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魏都头皱着眉看了一眼王亭长,便没再理会,反是看着糜家之人的时候,满脸的笑容。
于是王爷王亭长的头更低了。
于是糜家大管家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魏都头似与糜大管家早就认识,两人相谈甚欢一个夸赞糜家为稳定新安做出的贡献,一个对久未谋面的魏大英雄表示想念。
最后,糜大管家热情的邀请陈留的守护神——魏大英雄,前往糜家做客,魏大英雄再三推却,只是又耐不住乡民的热情 ,只能委婉的表示仅住一晚。
魏大英雄对游知侠和简知二人做出了指示,时刻不能忘记一个捕快的职责,要时时刻刻把陈留人民的安危放在首位。在工作中不能等不能拖,在魏大英雄去糜家打探消息的时候,自己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经过魏都头的一番教育,两个年轻人一致决定,去王亭长家做好案卷交接工作,并代表魏都头对王亭长做出亲切的慰问。要为陈留分忧,要为陈留的安定和谐做出自己的贡献。
当王亭长看到糜家众人同魏都头回去,看到留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年轻人,另一个也是年轻人,一个十七八岁,一个十四五岁。
简知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分开,似乎都不觉得对方会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王亭长转头看着缩在自己身后的年轻人,他似乎明白了魏都头的意思,不由欲哭无泪,自己这回可是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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