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新安匪事八 黑白灰
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玩笑,可简知脸上偏偏是一脸的认真,一时让人难以明白,此人究竟是真的如此想了还是如何。
彭鲤说道,“你管我练刀还是练剑,只要能杀敌,只要能赢你,练什么不成?”
简知摇摇头,说道,“你若是练刀,我还有些兴趣,你这练剑的偏偏姓彭,便知你的剑法定然也是差劲无比,”说着简知举起手中的刀,说道,“你看,我这飞星就连出鞘的兴趣都没有了!”
彭鲤似是个急性子,闻言便说道,“你不出鞘,便 去死吧!”说着,持剑便攻了过来。
简知看见彭鲤攻来,飞星刀鞘急点,一下点在剑上,另一下便直接点在了彭鲤胸前。简知摇摇头,说道,“你这也太慢了!”
彭鲤闻言,心中暗恨,只是刚要动作便觉胸前一痛,只能无奈的停了下来去。
简知得意的收回了飞星,看着彭鲤,笑眯眯的说道,“你看,你练剑是没有前途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练刀吧!!”
彭鲤脸上一会是红色一会是白色,手中的长剑抬起又放下。
彭鲤一把扔下了手里的长剑,低着头,挤出人群走了出去,对旁人的招呼与劝解理也不理。
王亭长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他知道简知的武功很高,可却从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总觉得当日游知侠被简知一脚踹飞,是运气大过实力,于是心里便存了一分侥幸,只是如今自己看好的彭鲤又是一招败北,心中不由感到有些无力。
简知看到王亭长脸上的神色,心中便有些快意,我纵然不知道你的计划,我即便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要想要利用我,那便先想好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份代价。
简知又向四周看了看,问道,“可还有人想要试试吗?”
自然是无人,若是王亭长此时有所要求,自然还是有人会出来的,可王亭长不说,谁也不会去自取其辱。
人数多了,心里的依赖与计较也便多了,有时候集体的屈辱,总会想着有人出头,总会想着别人不出头,凭什么我要出头
简知问了一次,见无人应答,心里也是觉得无趣,便说道,“既是无人,我还是回去睡觉吧!好生没趣!”
简知说完便直接向前走去,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些慌乱起来。开始的时候,按照和胡天羽的约定,自己想方设法用武力拉拢一帮人,武力这两个字其实不是个好东西,但有一个明显的好处,就是够快,只要自己的武力够强,就能拉拢一帮人出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陷于自己目前的职位太低,简知现在手下就已经有了人。
可此时,简知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享受。自己在显摆的时候,明明知道那是错的,可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是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快感。
简知心里忍不住的怀疑,难道自己其实本就是这样的人?可自己为何就变成了这样的人?从前跟着师父,两个人孤零零的也没有这种张扬却邪恶的想法。但是此时,虽然明知道不对,自己竟还有些享受在其中的意思。
简知的心有些乱了,本就是演戏而已,可自己竟然演出了一分真实出来。
从前师益正对简知说,小时候,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颜色,不是黑便是白。等我长大了一些,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大多数人大多数事其实没有那么明确的黑白,反倒是黑色多一些。但是最后,我发现这个世上的事情,这个世上的人,本就是很简单,本就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先前自己以为成长了长大了而承认的灰色,其实那就是黑色。 虽然黑的还不是那么明显,但至少,他已经不是白色的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忍字,不管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真的是他们本身就是这个颜色吗?
自然并非如此,只是自己却忍了,自己没有想着去改变,想着去让自己变成白色。当你接受灰色的存在,其实就已经意味着,你已经快要黑了。
而如今,而现在,简知自己岂非正是如此?他用目标用任务来欺骗自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并没有变。的确,此时的简知还没有变坏,但至少已经-不再是那么单纯的执著的善良的简知了。但就是这瞬间的一时的快感,让简知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虽然还不是一个坏人,但已经算不得好人了。可偏偏,简知心里也明白,自己并没有很强烈的改变的念头。
随波逐流,明明知道自己将流向何方,却不愿意去调整,不愿意回头。
关于黑白关于好坏,简知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反倒是心里越发的乱了起来。吃过饭早早的躺下,翻来覆去的却怎么都睡不着,便索性到了房顶,提着一小壶酒,对月独坐。
似乎这里的天黑的快一些,也安静一些,四周寂静无比,却又让人觉得有些安心。仿佛这个世上只剩下了简知一人,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前院渐渐有了些动静,不一会,黑暗中大门打开。在阴晦的月光下,简知看到一个个身影鱼贯而出,却又悄无声息。
简知心下诧异,这么晚了,他们还要行动?不由便有些佩服,不管游知侠看起来多么浅薄无知,不管王亭长看起来如何的别有用心。可至少,他们有行动,有付出。
王亭长倒也罢了,此时简知却又有些羡慕起游知侠来,至少,他心里面有一个目标,或许在简知看来,这个目标很渺小,很无趣,但至少,游知侠自己是认真的。
可简知自己呢?真真假假的随波浮沉,是否会有一天,自己就忘了自己最初想要的。还在说,自己长大了,还在说,自己当初真的就是一个傻博一。是不是自己会有一天,变成了自己曾经看不起的曾经讨厌的样子?
简知口中不知骂了一句什么,仰头喝了 一口酒,将酒壶放在房顶,站起来低头对着酒壶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想去看看,毕竟那些人差劲的很,总要看看才能安心。虽然也不过是利用他们,可若是太难看了,我自己也没什么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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