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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七章      没发生

    白广安拱拱手,连上勉强带些笑容,说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己人,倒是一场误会!”

    杨康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简知神色微动,最终却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杨康问道,“为今之计,如何应对?”

    杨康阴沉的看了人群一眼,说道,“最好的,莫过于将这些人都杀了!”

    简知心中也未觉得不对,只是如今却是不行,先前动手之时,还可推脱不知,如今,如何还能装聋作哑?

    有些东西,就像是一层纸,不戳破双方都能装聋作哑,只是一旦说了出来,两方却都是进退不能。

    简知还未说话,便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残杀同袍,可是凌迟的罪过!”

    简知心中大怒,此时知道残杀同袍是罪过了,先前怎么不说?难不成这世间的道理都是你家的不成?

    杨康眼角一抬,人群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却见一柄黑色的飞剑飞跃而至杨康身边。

    人群中一人捂着嘴跪在地上,口中呜呜的叫着,似是疼的狠了,那人一时想要捂住伤口,一时又不敢碰触。犹犹豫豫的,好不可笑。

    杨康阴冷的说道,“尔等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人?”

    人群先是喧哗而起,随着杨康的话之后,却又安静下来,无语的看着他,似在责问,南不成先前死去的人,都是自己撞到飞剑上的不成?

    正在此时,远处又是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不时地怪叫,抬头看时,却是游知侠与问影二人,一边奔跑,一边还不时地躲避着不时落下的雷点。

    此时简知心中突然觉得他们十分亲切起来,不管是游知侠还是问影,甚至是杨康,此时都有些亲切起来。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山坳之中,简知突然明白,有时候自己感觉对方便了,陌生了,也许自己其实也变了,只是自己的变化悄然而至难以知晓。

    再看向四周紧张戒备的‘自己人’,简知笑了一下,低头说道,“走吧!这些人,也不过是些土鸡瓦狗,再有下次,一并杀了便是,也不过是迟些时日。”

    杨康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一场官司,便陪你们打上一打!”

    说着,几人带了张守阳李光义二人自行离去,杨康浮在半空,跟在后面。一路沉默,就连白如双也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沉默中却又有些莫名的气氛散发出来,沉默中寥寥数人却像是千军万马,像巍巍高山难撼难移。

    外面似乎安静了许多,一队人马静静地立在那里,若非是随意丢弃的尸体,若非是绿草上褐色的血迹,简知几乎以为这些人只是在欢迎自己。

    魏无忌打马而来,满脸欣喜地看着几人,一边问道,“可有伤到自己?”一面又有些焦急的不停地张望着后面。

    简知有些勉强的笑笑,摇摇头,说道,“倒也算是顺利!”

    魏无忌见简知神情勉强,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教他不喜,便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头发没了?”

    简知还没说出来,杨康突然拉着魏无忌走到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只见魏无忌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脸色阴沉的似乎要挤出水来。

    少顷,魏无忌拍拍杨康的肩膀,说了句什么,杨康的脸色显是不愉,却也没再说什么。

    杨康回来,看着他的脸色,简知也没再问。

    不多时,开始有人三三两两的从山坳里走了出来,有的人一出来就扑到草地上,有的人屈膝跪下,薅起一把草叶就往嘴里塞。更多的人跑着、跳着、相互抱在一起对着天空嚎叫着,宛若一群走出荒野的孤狼。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他们聚集在山坳之外,神情像是激动的单纯的孩子,可身上就像逃难了数年的乞丐一般。

    魏无忌身后的那些人马也渐次有些喧嚣,等到白广安等人走了出来,他们再也按捺不住,以剑击盾,口中唱着苍茫的歌谣,眼中的钦佩之意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前面是脸色赤诚神情简单炽热的难民,后面是满目钦佩的军汉,只有简知数人夹在中间,脸色难看。若只是看着这番情景,说又能想到,就在山坳之中,自己差点死在了这些欣喜若狂的人手中?

    何以只是短短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何以都是同一群人,前后却是两个模样?

    何以自己立下功劳,却又像是一个罪人?

    简知低下头,心中苦闷,却又不知为何。一双小手抱住简知的肩膀,满眼关切的看着他。看着白如双眼中的担忧,简知勉强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却依然没有说话。

    简知咬着牙,低着头,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天下都能听到我的声音,总有一天,我要让别人见到我就怕,我再也不要像今天一样,受了屈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杨康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日种种,来日必有所报!”

    魏无忌在一旁听了,张开了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幽幽一叹。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山坳里只是在战斗,只是齐心协力的打败了幕后之人,一齐战胜了敌人,完美的简单的附和人们的认知与期望。

    简知与杨康二人终于成了校尉,这意味着他们欠黑冰台的账已经消了,这意味着他们已是自由之身,但他们却又不是自由之身。

    有些东西,只要开始了,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没办法再去结束。

    简知知道的还算少些,这三年来杨康对黑冰台了解的越深就越是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无法离开。世界虽大,不是秦国就是道门。三年来,为了自由曾做过多少不愿之事,这些事情做的多了,有意无意之间与黑冰台牵连的越深。与道门却是越行越远,甚至还有些仇怨,生为秦人,身为黑冰台之人,便注定做不得道门之人。

    若师益正还活着,若简知还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去找他,说不定也会欣喜自如的离去。可如今,简知却知道,除了黑冰台,自己什么力量都借助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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