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夏钟华告别之后,高塍一路上忍着疼痛,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他终于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山谷——高家所在之地。
这片山谷,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一颗璀璨翡翠,镶嵌在群山之间,熠熠生辉。它的中心是一片宽阔的平原,像是大自然的馈赠,静静地躺在群山的怀抱之中。
平原之上,群灵牛、灵马悠闲地徜徉,它们的身影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而和谐。
对于此刻的高塍来说,这熟悉而美丽的景色却难以激起他内心的波澜。
高塍步伐匆匆,穿过平原,来到半山腰上一处古朴典雅的山庄,然后径直来到了爷爷高启明的书房。
高启明,高家的创立者,如今已是一百二十岁高龄,修为达到了筑基初期,是高家唯一的筑基期修士,也是高家的顶梁柱。
一踏入书房,高塍的双膝便如重锤落地般,“噗通”一声跪在了高启明的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与自责:“爷爷,此次外出历练,我未能护得胜利和胜武周全,他们……他们不幸命丧蛇口,请爷爷责罚。”
高启明即使早已看淡生死,但得知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心爱的孙子,心中仍难免震惊。
他失神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修仙之路,如同过刀山,下火海,生死本就难以预料。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数吧,你无需过于自责。”
“你且细细道来,究竟发生了何事?”高启明很快调整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高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开始将此次历练的经过,从头至尾,详细而完整地禀告给高启明。
当听到夏钟华救了高塍性命,高启明说道:“这份恩情,我们高家铭记在心,不能不报。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养好伤势。待你痊愈之后,带上一份厚礼,亲自去一趟,感谢那夏庄主,以表我们高家的感激之情。”
“是,爷爷。孙儿告退。”
夏钟华却是不知道高家正准备带一份厚礼给他,此时他正静坐于闻涛亭之中,手持一根钓竿,眼神却没看着鱼标,而是放空状态。
他成功晋级练气六层之后,一连几天都来到折江边,一边放松心神,一边考虑寻找更高深功法的方法。
而在水下,马达的小弟--虾仁正在水底下偷偷的观察着夏钟华,它发现老大的老大这几天似乎闷闷不乐,每天都空手而归。
于是为了让这位老大的老大笑一笑,它那对晶莹剔透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转身驱赶了一群鱼来到吊钩的位置。
“你们是自己乖乖地咬上这钩子,还是想让本大爷把你们变成美味的鱼肉丸子?”
虾仁看着这群犹豫不决的鱼儿,出言威胁,然后用它的左大钳子,指了指一条倒霉的鱼:“你,对,就是你,赶紧上。”
那条被点名的鱼儿在强大的压迫感下,只得紧闭双眼,一口咬住鱼钩。
夏钟华感受到了鱼竿上传来的细微颤动,他迅速地一提鱼竿,一条鲜活的鱼儿便挣扎着跃出水面,被稳稳地拉到了岸边。
“这条鱼儿倒也不小,看来,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夏钟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从鱼钩上取下那挣扎的鱼儿,随后轻轻一抛,鱼儿便带着水珠,重新投入了折江那波光粼粼的怀抱。
鱼儿在水中翻腾了几下,似乎在无声地抗议:“我是被逼的,不是自愿的。”
然而,这微弱的抗议声,终究被江水的涟漪所淹没,鱼儿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虾仁看到老大的老大终于笑了,心中也不禁松了口气。
它对着那群因惊恐而颤动的鱼群,大声喝道:“你们可以滚了,老大今天心情好,不杀生!”
鱼群闻言,如获大赦,纷纷四散而逃。
“许道友,这么巧,过来茶叙一杯。”
夏钟华将视线从江面收回,恰巧看到许东雄坐在他那巨大的乌龟上浮江而来,于是出言邀请。
许东雄坐在龟背上,看到夏钟华挥手相邀,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轻拍龟背,那巨大的乌龟便慢腾腾地朝着闻涛亭游去。
待得靠近岸边,许东雄一跃而起,脚尖轻点江面,便如一片轻羽般飘落到了闻涛亭内。
“恭喜夏庄主,修为更上一层楼,突破至练气六层之境,实乃我辈楷模。”许东雄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
一到亭内,便觉一股尚未完全内敛的修为气息萦绕在夏钟华周身,这让他不禁对夏钟华的进步速度感到惊异。
短短数月之间,夏钟华便连升两层,这般迅猛的修为增长,必有非常之福缘。
许东雄心中暗自揣摩,这般福缘深厚之人,未来的道路定是星光璀璨,自己日后定要多加走动,与之亲近。
毕竟,古语有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与福缘深厚之人相交,自己或许也能多少蹭点运气。
“许道友过誉了,我这也只是机缘巧合,侥幸有所领悟罢了。”
夏钟华轻抿一口香茗,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随后示意许东雄入座,两人便围坐在桌旁,开始闲谈起来。
看着夏钟华满脸春风得意,许东雄却想起今日自己的遭遇,不由得长叹一声,眉宇间涌起一片阴霾:
“哎,今日真是倒霉透顶,我在江上牧鱼之时,竟然遭遇了三个劫修,他们强词夺理,非说我占用了他们的江上灵气,竟向我索取灵气占用费,硬生生地抢去了我一半的鱼儿,整整一半啊……”
“他们明明可以明目张胆地抢夺,却还找了一个灵气占用费的借口,真是t的无耻至极……”
夏钟华一听这,也有些吃惊:“以许道友的修为,再加上你的灵宠,在这一片区域,应该不至于啊。”
“谁说不是呢,可他们不讲武德,开了一艘上品法器船,上面布满了阵法。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许东雄越说越气,“噗”得一声,将口中的灵茶愤然吐出,然后请求道:“夏庄主,有酒么。”
夏钟华明白许东雄此刻的心情,便不再多言,从玉带中取出灵酒和酒杯,摆在桌上。
此刻,有酒,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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