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把这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都捋顺之后,朱皇帝就毫不客气的让人把常遇春、李善长、刘伯温以及胡惟庸、杨宪、单安仁、杨思义等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召进了乾清宫。
“咱这次把你们找来,一个是需要中书省和工部、户部牵头,重新厘定并定下标准斛斗秤度,并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制出标准的斛斗秤度,将之发放到天下各州县,以后像征收赋税之类的事情,一概以朝廷重新厘定的斛斗秤度为准,不许再私用什么大斗小斗之类的量器。”
“再一个,就是需要户部和工部派出人手,去统计咱们整个大明所有州县都有哪些工坊,都擅长做哪些东西。”
“工部和匠营需要再召集一批工匠,按照重新厘定之后的斛斗秤度再制作几辆收割机,要求是收割机上所有的零件都要能互换。”
“等摸清楚了各地的工坊都能做些什么,工部和匠营就要再做出一批标准的零件,并且统计出所有零件一共有多少,并将之编号后下放到天下各个工坊,让地方上的工坊或者匠人的去做。”
“……”
“中书省带着户部和工部,在咱们大明挑选几个可以用来组装收割机的州县,具体的要求就是组装后的收割机能快速分发到其他州县。”
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之后,朱重八朱皇帝又杀气腾腾的望着李善长和刘伯温等人吩咐道:“这一次的事儿,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生计问题,也关系到咱大明是不是能万世永昌。”
“善长兄和青田先生回去之后,不妨直接告诉那些向你们打听消息的官老爷们,他们往常怎么样,咱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谁要是敢给咱使唤绊子……”
朱皇帝直接把目光投向常遇春:“伯仁,你那五千铁骑,暂时先抽调出几百个人来,让他们护送户部、工部和匠营的人去统计各地工坊的情况。”
“至于剩下的,暂且留守京师,一旦有什么需要,咱需要你们能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赶到需要你们的州县去解决问题。”
“记得跟将士们说明白,这事儿关系到天下所有百姓的生计问题,同样也关系到他们自己以及他们家人的生计。”
常遇春当即就站起身来,向着朱皇帝拱手拜道:“上位放心!”
朱皇帝又把目光“杨宪,你们检校那边也同样要派出人手。”
杨宪当即便拱手应道:“微臣遵旨!”
朱皇帝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在胡惟庸和杨思义等人身上扫了一周,又沉声吩咐道:“咱朱重八不是那咱光知道使唤人而不给好处的人,这一次的事情办好了,朝堂上有一个算一个,从善长兄到未入流的小官,咱都给他们千亩良田,且免其五十年赋税。”
“可要是这事儿给咱办砸了,让咱在天下百姓面前闹个灰头土脸,那也别怪咱不讲往日的情面,谁搞砸咱的事情,咱就搞砸谁的九族,绝不食言,更不可能姑息。”
随着朱皇帝杀气腾腾的话音落下,李善长和刘伯温等人也彻底凌乱了。
检校,这是朱皇帝明面上的耳目,职责就是“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奉闻。”
但是,杨宪明面上的官职却不是检校,哪怕人人都知道他是检校,他明面上的官职也是中书参知政事,其他官老爷们见到杨宪也只会称呼一声杨参政而不是杨检校。
现在可倒好,朱皇帝竟然直接挑明了杨宪的检校身份,而且直接明着给检校安排了任务。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就代表着朱皇帝在释放一个信号:咱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但是咱不在乎,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好处就少不了你们的,可你们谁要是敢给咱使绊子,那咱也不会跟你们客气,有不服的可以试试。
然后,李善长和刘伯温等人就越想越气。
不是,那姓杨的是神经病吧?
你姓朱的是不是多少也有点儿毛病?
你们翁婿俩还能不能干点儿人事?
他娘的,重新厘定斛斗秤度这种事儿你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做起来呢?
因为重新厘定斛斗秤度所涉及到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一次搞什么收割机,而是会涉及到以后大明怎么收取赋税,民间交易怎么定价,甚至就连对藩国设置开放的榷场也会受到影响,完全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还有所谓的让户部、工部和匠营派人去统计各州县的工坊情况——这踏马是户部工部和匠营能统计出来的?
或者说,这事儿如果没有各个行中书省以及地方上的那些府、州、县等各级地方官府全力配合,单凭着户部工部和匠营又能摸出个球儿来?
就算是地方官府愿意全力配合,那士绅和商贾们也愿意全力配合吗?
还什么先弄标准件,再统计零件,还有什么设置组装工坊再分发到各个州县,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有哪一个是好解决的?
就算咱大明朝廷不缺少马匹,传递信息的速度足够快,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也不是你朱皇帝一句话就能搞定的吧?
只是腹诽归腹诽,当李善长和刘伯温等人想到朱皇帝许诺的千亩良田以及免除五十年赋税的待遇,李善长和刘伯温等人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那可是千亩良田!
谁又会嫌自己手里的良田太多?
……
等离开乾清宫之后,李善长就先对户部尚书杨思义和工部尚书单安仁说道:“二位回去之后,先商定好重新厘定斛斗秤度的事儿,最多两天的时间,就要拿出第一份厘定后的斛斗秤度。”
杨思义和单安仁微微点头,应道:“李相放心,我等晓得。”
李善长嗯了一声,又望着刘伯温和胡惟庸、杨宪说道:“咱们几个,不如分头去拜访朝堂上的诸位相公?”
刘伯温捋着胡须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满是苦涩:“听凭李相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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