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没这个本事
看见傅聿川,赵程脸部肌肉骤然僵硬,还未扬出来的笑容完全僵在脸边。他低头与时音交谈,话音也戛然而止。
这人是京城新贵,在京圈可谓呼风唤雨。
这几年里傅总查了他多次,每次都被他躲了过去,今天怎么会出现在时宅里?
下一秒。
赵程蓦地反应过来。
他中计了,时音挖了个坑引他跳了进来。没等赵程动手,隐藏在暗的保镖一拥而上,将人压倒在地直接制服。
赵程很快被带离时宅。时长天从门外进来,他看了眼站在花瓶旁的时音,正准备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的傅聿川起了身,喊了她:“回梨园。”
时音嗯了声。
迈开步子跟上他的步伐。
他走得快,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她也懒得费力气追,就以自己的步调往前走着。时长天送她出门,走在她身旁:“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时音仰头望他,笑着:“我和聿川商量好的,不危险。”
看着妹妹如花的笑颜,时长天无奈,他叹了口气,余光扫了眼刚从车库驶出来的那辆宾利商务车。
傅聿川的车。
他对时音是又疼爱又恨铁不成钢。
心疼她不受傅聿川的重视,恨她是个恋爱脑。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去使用美人计来帮他达成目标。
傅聿川要挖出赵程,要让赵程帮他查东西。
这几年费了很大的功夫,都没能成功将赵程找出来。知道赵程对时音有着不轨的心思,他不加以防备就算了,还将计就计让时音去引诱赵程。
即便如此,音音这个傻姑娘还是爱他。
时音挥手与哥哥道别,随后上了宾利车,车子呼啸驶离时宅,眨眼间的功夫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车厢里。
死一般的寂静。
中间没有升挡板,压抑的气氛蔓延到了车前,正在开车的林特助觉得后背冰凉,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时音原本想找本财经报刊看,翻了一下抽屉,里头的纸质杂志都没了。傅聿川不喜她在车上玩手机,她只好靠着车窗看外头并不好看的风景。
她能感受到傅聿川不悦的情绪。
但她没去管闲事。
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不想去撞枪口,以免殃及自身。
不多时,傅聿川开了口:“时音,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闻言。
时音坐直身子,转过头看向旁侧的人。他嗓音冰冷,带着上位者的命令和俯视,因为侧着脸,处在窗外日光的背光处,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他五官轮廓的阴冷。
时音不是傻子。
几乎是秒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有关赵程这件事,她是临了了才告诉他,也就是上午他回到京城,飞机落地那会儿她给他发了信息,请他来时家宅院。
不过,至于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时音不太明白。她解释道:“你这周在外出差,我怕耽误你的工作,就没有提前告知你有关赵程的事。”
“如果你因为这一点生我的气,那我认错。不过,我联系赵程也是为了你,把赵程挖了出来,他就可以帮你查阿梨小姐的行踪。”
“他是顶级的私家侦探,业务能力很强。有了他出马,相信很快就能查到阿梨小姐的消息,你就能跟阿梨团聚了。”
她字字恳切。
做的事也的确是为了他。
可是,傅聿川听着这番话却高兴不起来,相反的,胸口还很闷,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上了心头。他侧眸扫了她一眼,冷漠道:“照你这么说,我该嘉奖你?”
“嘉奖不用了,我——”
“你少插手阿梨的事,无论是她的行踪还是消息,都跟你没有半分关系!”傅聿川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道:“做好你的本分!”
替身的本分。
这句话他没说,时音听懂了。
她想起多月前为了那条翡翠项链,她拼了命去参加赛车。捧着那条链子送给他,他也是厉声警告她:“看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是阿梨的遗物项链。
一个是阿梨本人。
她都不能插手,一旦与阿梨的事情沾边,傅聿川就警告她看清自己。你只是一个替身,是阿梨的影子,不配与正主攀扯上关系。时音葱白的手指攥紧身下的坐垫。
暗地里。
她的指甲被攥得隐隐发白。
心脏还是有点疼,她脸上表情不变,缓了好几秒钟,才将身体这些不适感压制下去。抬眸看向面前神色冷峻的男人,时音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点忙。”
傅聿川没理她。
半个眼风都没给,直接收回视线忽略她。
时音僵持地坐在座椅上许久,她也没再开口解释,只静默地坐着,将自己隐化成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梨园。
时音跟在傅聿川后方下了车,他没等她,径直往院子里去了。时音小跑跟着,到玄关时已经在小小地喘气。她拿了那双粉色的拖鞋。
正打算换,头顶上方便传来傅聿川冰冷的嗓音:“洗手,洗干净了再碰别墅里的东西。”
时音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
还未触碰到拖鞋的手指蜷了蜷,随后将手收了回来。她直起身,抬头看向他轮廓冷峻的脸:“我跟赵程什么都没做,168俱乐部有监控,你可以让林特助去查。至于他牵我的手进时宅,那只是逢场作戏,不然也骗不了他——”
傅聿川没听她的解释。
冷漠的眼神仿佛已经给她判了刑,觉得她不干净了。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时音深吸了几口气,忽然觉得挺好笑。她被韩成泽绑架,跟韩成泽在东南亚独处了近一周,也没见傅聿川说什么。
因为他放弃了她,所以他没资格说什么。
如今一个赵程。两人只是牵了一下手,他就嫌她脏。他自己有多干净?白月光在前,两任女友在后,她还没嫌弃他脏呢。
这些话她没敢说出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时音没换拖鞋,光着脚去盥洗室洗手,当着陈妈的面洗了好几遍,而后才走出来穿上鞋进屋。
客厅里没有傅聿川的身影,他去二楼书房了。
陈妈走过来做和事佬,劝她:“小姐,先生应该是担心您,觉得您这次做的事太危险了,所以才有点生气。”
时音沉默不语。
这话说出来陈妈估计自己都不信吧。
她没与陈妈辩驳,独自上楼回主卧换衣服。半小时后时音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遇上傅管家。
管家如今待她很好,语气和善:“时小姐,先生有事找您,让您去一趟书房。”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这个没说。”傅管家摇头,并补充道:“时小姐,先生最近是情绪多变了些,您多包容一点,别和他计较。”
“我知道的。”时音点头。
她哪敢跟傅聿川计较?
若她真有这本事,也不会被困在这栋梨园别墅里,做着别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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