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欧阳照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
卿尘一把挽住明月手臂,笑道:“当然是明月邀请的了,六叔不会不欢迎吧!”
说着,还故意看了明月一眼。
秦安妤也有样学样,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明月还是承认:“的确是请她们来的。”
欧阳照吐出口气,转头对上薛大郎和楼月,意思不言而喻,明月邀请也只会请卿尘和秦安妤,这两个明显是不请自来。
楼月好不心虚,自觉往秦安妤身边站了站,薛大郎则理直气壮道:“我是郡主邀请的。”
成功惹来卿尘一个白眼,就没见过这么卖队友的。
无论如何,人都来了,总不能赶回去,欧阳照在心里暗暗叹气,看来他还要努力啊!
几人是在城外的大柳树下会的面,秋高气爽,很适合跑马。
本来坐马车的明月和秦安妤,都换成了骑马。
薛大郎兴致勃勃,“不如咱们比赛,第一个到庄子外的,可向最后一名提个要求,如何?”
其他人也不扫兴,都同意了。
少年扬鞭策马去,恣意潇洒在今朝。
不远处守门的卫兵们苦着一张脸,抬手扇去随风而来的烟尘。
真是作孽,这些少爷小姐,真就不顾他们死活。
往庄子去的路不都是宽敞大道,也有坑洼难行之处,所以虽是比赛,六人也只策马奔腾了一段儿,就慢了下来。
沿途树叶草木皆染上秋意,身处其中便如徜徉在红黄交错的海洋,山野的风带着花的香气,似浪潮侵袭,一波一波,惬意非常。
景色再好,薛大郎也留了个心眼儿,难行之处一过,他便打马疾行,将其余五人甩出老远。
卿尘和秦安妤后知后觉,看了看并行的两人,相视一笑,也先一步走了。
见面次数多了,明月现在也没了一开始的生疏和羞涩,见欧阳照没有要加快速度的意思,也就陪着他一起,让马儿走一段,吃一会儿草。
“王爷的伤,都好了吗?”明月随口找了个话题。
距离上次受伤,都快两个月了,再重的伤也都好了。
欧阳照扯了扯马缰,让自己保持与明月并肩的距离,道:“差不多了,就是伤口时不时发痒,难受得紧。”
被一箭穿胸时吭都不吭的人,却因为伤口愈合时的痒而找人诉苦,要是孙老在这儿,估计都没眼看了。
明月却不疑有他,回得一本正经:“王爷且忍着些,可不能上手挠,回头问问孙老有没有涂抹的药膏。”
感受到女子话中的关切,欧阳照得偿所愿般点头,又问:“你的腿怎么样?”
膝盖的伤不比别的,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比如风湿。
不过可能因为年纪还小,身体素质好,明月只摇头:“没什么大碍。”
欧阳照却没放下心,暗暗想着得抽空去一趟太医院,他记得有位太医专治风湿的毛病。
他可不想等以后老了,明月还要受折磨。
有病就得趁年轻,早点治。
“景阳王府的事,皇兄很高兴,我我也很高兴。”猝不及防之下,欧阳照忽然转移话题。
原本以为他要说正事,不想最后一句,直接让明月愣住。
慢慢地,一丝红云又悄然爬上双颊。
欧阳照却继续道:“卿尘和我说了,你放心,即便你不出手,我也不会让事情发生。”
他说的隐晦,可明月哪听不明白,不就是她说心悦欧阳照,又不会让苏喜儿嫁给他嘛。
这真的是,当初在好友面前说得坦荡,可在欧阳照面前,她觉得心尖发颤。
颤着颤着,脸就更红了。
尽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明月抬眸对上欧阳照的,表情认真:“不光是为了你我,还有碧荷。”
竟是直接承认了自己对欧阳照的感情。
之前只是道听途说,现在却是亲耳听到,尽管明月说此事不仅是为了他,他也高兴。
一颗心忽然就飘上了半空,像踩在云上,软软的,同时也有刺激带来的心跳感。
他完全不觉得明月的说法有任何问题,永远坚持自我,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这才是她。
也是他喜欢的她。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因为那个梦,而对明月有所好奇。
那么现在,他就是被她的心有丘壑、张弛有度所吸引,然后一步一步让她走进心间,住到了心房。
“我知道的,可是我还是很高兴。”欧阳照软着语气,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愉悦。
明月当然知道他高兴什么,面上重又恢复笑容,柔柔的,甜甜的,如同她这个人。
两人兀自聊着,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和薛大郎等人的比试。
最后等他们到时,薛大郎等人面前的草都快被拔没了。
“你们可算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条腿走过来的。”薛大郎难掩揶揄和抱怨。
明月笑着招呼:“你们到多久了,怎么不进去?”
都到庄口了,只要表明身份,庄子的管事就会安排他们进去休息。
“都快半个时辰了,本来想等你这个主人家一起的。”这次是卿尘开口。
明月安抚:“好了,现在都到了,咱们先进去吧。”
庄子的管事其实早就等着了,但看各位贵人们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也就没问,只送上茶水点心。
这会儿见自家主子也到了,便迎了上来,“小的张顺,拜见小姐。”
“张伯,快请起。”
张顺是个年过六旬的瘦老头,明月之前没见过,但听人说过,捐粮的事上,他出了很大力。
明月记好,对他也多了几分客气。
一行人由张伯引着进了庄子。
此处原是皇家庄子,格局比较开阔,除却主屋,另有七八间客房,每一间都是带小院的独门独户。
张伯带他们去的是前院待客的花厅,进了门走两步就是。
花厅前的院子里种满了桂树,桂花独有的甜香气息充斥了院中每一个角落。
因为以前是皇庄的关系,卿尘和欧阳照对张伯都很熟,对庄子格局也熟。
比起明月这个主人家来,他们更像是主人。
不等张伯介绍,卿尘就在院里闲逛起来,一会儿说“这棵树又长高了”,一会儿问“那棵树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张伯一一作答,态度恭敬又透着几分慈和。
就像是自家长辈对小辈一样。
还没逛多久,薛大郎就在花厅喊人:“哎哎哎,说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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