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舍不舍得没关系,我有其他考量。”摩根耐着性子道。
“是吗?”夏特助语气阴阳,明显是认为他在找借口,“一个卖弄姿色的贱人,能有什么值得你考量?”
摩根的脾气也上来了,朝其他人一挥手:“找个房间把她关起来,明天跟其他货物一起上拍卖。”
“这……”
一个叫大军的中年男人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看向夏特助。
他曾是邦哥的心腹,刚被提拔为安保队长,他不傻,这么多年都是夏特助垂帘听政,决定一切大事,现在摩根有不同的指示,要不要听还得斟酌。
一片沉默,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夏特助冷脸看着没作声,而处境最糟糕的吴湘却向他投去不忍和同情的目光,摩根感到颜面扫地——他,亲手建立花园的人,甚至叫不动一个下人?真是世态炎凉!
他立刻反手一指,兹拉一声爆响,大军脖子一抻,身上冒烟,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挺挺倒地上死了。
摩根喝道:“我是花园主人,还有谁不听令,就是这个下场!”
其他人吓得退出三丈远,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夏特助眉间挤出了沟壑,脸色更难看,她咬着嘴唇,胸脯起伏,那些被人斥责、威胁、打骂的记忆从沉睡中复活,她又想起小时候柔弱无力的自己——什么事都得听别人的,自己的喜好、想法都不值一提,甚至存亡都仰仗别人一句话。
从什么时候起,她慢慢找回了自己?
哦,对,从她接管花园开始,从她慢慢熟悉一切,把这里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开始,从她没有了主人,坐上了金字塔顶端开始!
夏特助眼睫微微颤动,重新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她慢慢找回呼吸的节奏,阴沉沉地转身,众人纷纷让开了道。
“朱儿!”
摩根喊她,她好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见夏特助离开,自然理解为一种让步,于是上前押着吴湘关进了最高层的一间单独的房间。
“她可能有特殊能力,离远点盯着就好,明天我亲自来提人。”
摩根吩咐完,出了花圃向西边的小屋走去。
没多久到了屋前,果然亮着灯,里面传出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
走了这一会儿,摩根已渐渐平复了心情,时隔二十多年,他应该更成熟一点,好好把心里话说出来,她一定能理解。于是他站在门口唤道:“朱儿,开门。”
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片刻,传出夏特助有些沙哑的嗓音:“我要睡了。”
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摩根甚至有点欣慰——看来她也稳重多了,不再是当年遇到事就痛哭流涕的小姑娘了。
他解释道:“你没必要吃醋,我对那女人没什么感觉。”
夏特助在里面嗤笑一声:“你说这些干嘛,又不关我的事。”
她这样冷淡摩根反而不好接话,只能自顾自的说:“这具身体对她的话有反应,我想谨慎一点,免得……”
“我懂,你有你的理由,我的想法向来不及你周全。”夏特助不急不缓打断他的话。
看不见她的表情,摩根也不确定她真是这样想还是在阴阳,于是试探说:“那跟我一起回主楼吧。”
过了几秒夏特助才委婉的拒绝:“不了,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终究还是在生气,不过恋人间哪有不吵架的,明天再好好哄哄吧。
“那好,明早我来接你。”
……
夏特助没有回答,她靠在门边有些失神地盯着地面,门外没有声响,一门之隔,摩根也默默地站着。
突然他走近一步,几乎是贴着门低声道:“朱儿,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夏特助一下清醒过来,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眉间渐渐笼罩上阴影,呼的一下她拉开门,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像想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摩根看她这副警惕的表情就像一只要炸毛的小兽,心里软软的,他温声说:“我觉得换个环境对我们都好。”
夏特助表情变得古怪,他到底什么意思?
摩根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说:“在这里我们总是为一些小事不愉快,都变得不像自己了,不如我带你去旅行,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摩根这样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初他要她离开,引起她那么激烈的反应,甚至不惜杀了他,再用二十多年将他复活,这多少有些不正常了。
现在他重活一次,也试着理解和接受,她是爱得太深才会那么极端和偏执,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她的不安和挣扎,也许会用更稳妥的方法……
摩根抚摸她的头发,这次都会好的,他会一直陪着她。
夏特助没有推开他,好像妥协了似的,将头埋在他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她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半晌她闷闷地问:“你辛辛苦苦建立的花园,不要了?”
一丝冷意从他眼眸闪过,摩根淡声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一个人扛起一切,现在去散散心也是应该的……不如我们就去天龙国,好多年没去了,那边发展得怎么样?”
夏特助抬起头:“我没去过,听说不错,为什么去那儿?”
摩根笑了笑:“我有些故人在那儿,有个叫阿木的,你记不记得?”
夏特助回忆了一下摇头:“没印象,不认识,你跟我说过吗?”
摩根注视着她的脸,摸摸她头说:“我也不记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去多久?”夏特助问道。
“这个就看情况吧…”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说不定你都不想回来了。”
不回来?
夏特助微不可察地勾唇冷笑,这弯子可绕得够大的了,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对话,如今又来,说来说去,就是让她离开花园。
“你忘记当初为什么决裂吗?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又想起维克在她耳边的低语。
是啊,二十三年了,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要把权力夺回去,男人啊,无论甜蜜时嘴上说得多么好听,无论情到浓处多么百依百顺,一旦面对有机会,绝对还是抵抗不了权势的诱惑!
她一只对他念念不忘,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就是这样负了她的情,那她凭什么要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愿?
他想再次操控她的人生,她绝不答应!
“朱儿,你觉得怎么样?嘉年华结束后我们就走。”
夏特助点点头,紧绷的神色放松几分,淡淡地答应道:“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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