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背心感觉不对,在他疾速转身的同时,哗啦一声,身前瞬间凝结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冰盾,防护住他大半身体。
他压低了声音,终于卸下和善的伪装,露出了骨子里的阴冷:“你竟然留了一手,不过也是白费心……”
噗通——
最后一个“机”字还在嘴里没说出来,羊毛背心就跟金链子一起重重栽倒在地,他目眦欲裂,脖子青筋饱胀,嘴巴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合发出呃呃声,两只手僵硬地地拗向奇怪的方向。
随着他的失控,冰盾也噼里啪啦轰然破碎,很快化成一滩水渍。
只是短短几秒,他们攻守之势异也,羊毛背心抽搐时脸倒向吴湘,她正漠然地看着他们,脸上无喜也无悲,好像他们只是一块石头,一个不值得任何关注的垃圾——可如果不是她下的手,至少会感到害怕或者惊讶。
所以,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
羊毛衫在失去意识前如坠烟海,他的异能可以操控冰的分子结构产生变化,达到超越钢铁的硬度,就算这女人袭击他,肯定会撞上冰盾,冰盾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而且,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脑中突然一热,就成了废人。
这女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吴湘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手段,小爪似乎与她成为一体,刚才念头刚起,就像抬手扇人巴掌那般丝滑地击中了羊毛背心,只是这巴掌确实用了力道,谁叫金链子先动手,那她也不能委屈自己白白遭人猥亵。
这里隔音好,门外似乎没动静,于是小爪的触手又无声地伸了过去,探查两人的情况。
“脑出血,10分钟内死亡。”
吴湘默了默,她没想到自己也有生杀予夺的一天,她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审判者,但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她不杀这些恶人,他们就会把魔爪伸向更多的人。
正想着,小爪突然一缩,有人来了。
果然,下一秒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夏特助后面跟着一个客人出现在门口,两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10分钟到了,这两人还没出去,夏特助就带下一个人直接过来了,隔着玻璃就看到两个人倒在地上。
夏特助立刻蹲下查看,脸色难看得紧:“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干了什么?!”
吴湘平静道:“我怎么知道,我被绑着还能干什么?他们进来时脚步不稳,没说几句话就突然倒下去了,是不是吃错药了?”
“啊!”
男客人在后面叫了出来,刚才几乎所有人都吃了夏特助的药,难道是药有问题?那他不也要横死?!
夏特助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名誉受损,喝道:“你别胡说,这药我自己都吃,有问题早就出事了,这里没有其他人,只可能是你做了什么!”
男客人一想也对,外面那么多人吃药都好好的,只有进去的两个人都出事,说是药的问题未免也太巧了,他一脸怀疑地看向吴湘,只见她仍是从容不迫:“你们抓我的时候就搜过身,我不可能带着武器;若说是我杀的,你去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伤口,而且他们离我好几米远,我怎么攻击,用口水吗?”
男人觉得有理,又狐疑地看向夏特助。
“哼,无形地杀人有很多方法,你不要有恃无恐,我自然查得出来。”夏特助面如寒霜。
她早知道吴湘不简单,但从没有抓到证据,现在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当场发作,于是冷脸离开,那个男客人自然也不敢再跟吴湘共处一室,看了她一眼,心有戚戚地也走了。
其他人恍惚间看到前面的兄弟俩横着被抬出来都很惊愕,夏特助淡声安抚众人:“这两位突发恶疾,我们会用最好的手段进行救治,各位放心!拍卖时间快到了,大家可以回房稍做休息,我们拍卖会上见!”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就快步离去。众人议论纷纷,都看向一同出来的男人,问他怎么回事,男人支支吾吾不敢说,只模棱两可地回答“等调查结果吧”,也一溜烟跑了。
预展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匆匆结束,几个安保进来又给吴湘戴上了双绝罩,将她连同架子塞进一个箱子运出了塔楼。
无论如何,虽然状况百出,万众瞩目的拍卖还是如期而至。
还没到11点整,已经有客人陆续前往一楼后厅。
男士们大多穿着定制的合身的西装,虽然清一色的暗沉,但男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有人胸口搭配丝帕,有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露出手腕上昂贵的手表,或是袖口上闪烁的宝石袖扣,还有一些人故意搭配“世间唯一”的手杖、“传了几代人”的烟斗等物件,总之,就是要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品味;女士们更不可能放过这毫无顾忌展示自己的机会,他们拿出了最奢华、最美丽、最性感的礼服,像个珠宝架子一样展示五颜六色、亮瞎人眼的耳环项链戒指,一个转身一个回眸,都要婀娜多姿、顾盼生辉。
这里不久前还只是个颁奖台,现在变得更加纸醉金迷,从穹顶垂下的巨大奢华的吊灯亮了起来,灯光璀璨如繁星,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拍卖的登峰造极。
灯下就是拍卖的舞台,舞台前方靠左有个拍卖师站立的小讲台,背后是一块巨大的幕布。
舞台下,中间一条红毯过道,两侧一排排柔软舒适的座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椅背的丝绒布料上绣着各种花鸟图案,看上去别致奢华。
客人们手里拿着写有房号的小牌子,由工作人员带领走向自己的位置——当然,位置的安排也是根据各自的身份地位,与房号相呼应。
所以,当池文正和于谅过来时,指引的工作人员看到他手里的牌子上写着“201”,笑容顿时淡了几分,他手往侧面一指:“两位客人,你们的位置就在那个角上。”
“哪儿啊?你不带路吗?”池文正不悦道,其他人都有人引位,凭什么他们就被这样打发。
那工作人员心里不爽,这人坐倒数第一排第一个,有什么找不到的?在他这找存在感呢?
于是甩着脸子,快步走到位置上,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口气生硬:“客人,您的位置在这,请。”
池文正都给气笑了,要是之前他早就发飙了,绝对让这人知道得罪他池少爷会有什么下场,但说来也怪,跟于谅混的这些天,他竟然很少有那种郁闷、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情绪,反而经常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于是也懒得跟这人计较,一屁股坐下来,四处打量着:“亮哥,实在不好意思,这离舞台有点远,怪我咖位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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