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要命的,孟氏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她恶狠狠的瞪着苏蒹葭,“你这个小贱蹄子胡说什么,建良他何时贪墨过银钱,你见了,还是你有证据,就敢这么胡乱攀扯你二叔,真是反了天了,难怪侯爷不要你了,像你这种忤逆不孝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了去!”
苏蒹葭故意没有阻拦孟氏,她骂的这么下作,苏衍几次三番想要打断她的话,苏蒹葭都用眼神制止了。
阿娘与阿爹感情深厚,自从阿爹过世后,阿娘便病痛缠身,无法打理家中琐碎的事。她得让阿娘瞧瞧,这十几年她养了一家子什么样的人,这样以后她才不会心软。
“孟氏,你闭嘴,谁允许你这样说蒹葭的。”阮氏满脸怒气,厉声喝斥道,孟氏喜欢占小便宜,她是知道的,但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竟敢诅咒她的女儿,她真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嘴。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阮氏松开苏蒹葭,她疾步走到孟氏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用了浑身的力气,把孟氏都给打蒙了,孟氏的右脸瞬间红肿起来,她怔怔看着阮氏,耳朵嗡鸣作响。
“阿娘,阿娘,你竟敢打我阿娘,我跟你拼了。”苏宛儿嚣张跋扈惯了,她红着眼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张牙舞爪朝阮氏扑了过去。
苏蒹葭也被阮氏那一巴掌给惊住了,阿娘素来温和,从没有跟人动过手,今日为了她竟打了孟氏的脸,她眼神一狠,一把攥住苏宛儿的手腕,用力一推。
苏宛儿狼狈的跌坐在地。
孟氏回过神来,冲着身后的婆子与婢女咆哮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看见嫂嫂和蒹葭发了疯,还不把她们捆了弄回去,再叫人请大夫过来。”
她一声令下。
几个婆子和婢女气势汹汹朝阮氏和苏蒹葭走过来。
苏蒹葭面染寒霜,“你们怕是忘了自己的卖身契在谁手里,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阿娘虽然不管家,却也不傻,地契,房契,还有府里所有下人的卖身契,全都在她手里。
几个婆子与婢女脸色巨变,一个个全都惊出冷汗来,是啊!她们怎么忘了,她们的卖身契全都在大夫人手里,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二夫人掌家时间太久,久到她们都忘了这件事。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莫要叫嫂嫂和蒹葭误伤了人,快把她们捆了带回去呀!”不管孟氏如何叫嚣,那些婆子和婢女再没有一个人敢动。
孟氏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苏宛儿也怒骂道:“你们这些下贱东西,敢违抗阿娘的命令,难道你们不想活了吗?”
苏衍面容冷肃,“苏二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风,你以为你是谁,就连官府都不敢草芥人命,你有什么资格打杀她们?”
就连一旁围观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苏二姑娘是把自己当成天皇老子了吧!”
苏宛儿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瞪了那人一眼。
“这是闹什么闹?也不嫌丢人现眼。”就在那时苏建良大步走了过来,他穿着深蓝色的官服,莫看官职不高,可官威倒是十足。
孟氏刚才还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见苏建良来了,她肉眼可见抖了起来,她几步上前想要告状,怎料苏建良凉凉瞥了她一眼,愚蠢妇人,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解决,非得闹得人尽皆知。
“是云娘和宛儿冲撞了嫂嫂,我在这里替她们给嫂嫂赔不是了。”苏建良一脸愧疚,郑重其事对着阮氏拱手一礼。
他眼底暗潮涌动,森冷的杀机一闪而逝。
仆从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都告知他。
是他妇人之仁了,早知今日阮氏与两个小崽子,害得他脸面尽失,他岂能容他们活到今天。
苏蒹葭清楚的捕捉到他眼底的杀气,他这想要杀了他们,若论伪君子,苏建良敢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他语气温和,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紧接着又道:“嫂嫂,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可好,蒹葭的事我已经知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想到女儿的事,阮氏面上略有缓和。
苏建良见此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先把他们哄回去,他就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见阮氏想开口,苏蒹葭无声扯了扯她的衣袖,阮氏下意识朝她看去,苏蒹葭先对苏建良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二叔你来的正好,侄女有几句话想问二叔。”
苏建良眸色沉了沉,他笑得如沐春风,“二叔知道蒹葭受了委屈,你放心,二叔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你阿娘身体不好,咱们先回去再说。”
他说着已经率先朝苏家走去。
孟氏和苏宛儿赶紧跟上他。
苏蒹葭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她焉能不知苏建良的打算,她扬声问道:“敢问二叔,这宅子到底是谁的?”
围观的百姓也想听听苏建良怎么说。
苏建良不傻,他闷头直走,根本不搭苏蒹葭的话。
苏蒹葭也不恼,她一连数问,“我记得阿爹在世的时候说过,二叔带着一家老小来投奔阿爹的时候,衣衫褴褛,分文没有,连大带小已经饿了整整两天,此事可真?”
“二叔一年的俸禄,不超两百两银子是吧!二婶说这些年,是你养着我们一家,我就问二叔,她说的可对?”
“若我记得没错,单你腰间那块玉佩,就要纹银一千两,你不吃不喝,也要五年的时间才能买这么一块玉佩,不知二叔从何而来的银钱,让你往来有车,出入皆华服,每个月都要在八仙楼宴请你那些同僚,还让你娶了两房妾室,庶子庶女的添了好几个。”
她每说一句,苏建良的脸就黑沉一分。
孟氏都听不下去了,她伸手扯了扯苏建良的衣袖,老爷,你就任由这个小贱人这般败坏我们的名声,你也不管管吗?
却被苏建良一把甩开,他若是开口,才真上了那个小贱人的当。
苏蒹葭冷眼看着他的背影,直接下了一剂重药,倏的,她话锋一转,“照这样算来,二叔这些年也不知贪污了多少银子?”
苏建良再也忍不下去,他脚下一顿,骤然回眸,“蒹葭,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贪污过一个子?”
苏蒹葭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眼波流转勾唇一笑,“这么说二叔承认了,这些年你们二房所有人,全都是靠着我阿娘的嫁妆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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