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策听见这话,喝茶的手微微一顿:“退亲?父亲要去宋府为我退亲?”

    他说着,眼前却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宋熹之前世的脸。

    那时的他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宋熹之明媚的外表下,藏了一颗蛇蝎心肠。

    可他心底恨她,可听见这话,又是有些空落落的:“退亲也好,从头再来,我不记仇,就算是我放过她了。”

    黄氏听见这话,更确定宋若安是没了清白,才惹了贺云策生气。

    于是她冷笑了一声:“放过?我可不会放过,她失了清白,还嫁进侯府,我势必要叫她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失了清白?”贺云策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向了黄氏盛怒的脸:“不不,她仍是清白之身。我不过是因为她换亲,所以才厌恶她罢了。”

    宋熹之嫁进侯府时是否清白,贺云策自然清楚。

    只不过后来,不过短短几年,宋熹之便水性杨花,在外头和不同的男人苟且。

    甚至在疫病时期都耐不住寂寞,得了病被人抬了回来,令他感到无比恶心!

    黄氏听见这话,微微一怔,诧异的望着他:“你是说,你只是因为她换亲生气,再无其他?那还退什么亲!”

    贺云策又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退亲也好,母亲,就用换亲的由头退亲吧。”

    “我身边的位置要空出来,我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

    黄氏瞧着贺云策脸上逐渐浮起的甜蜜笑容,还是没有回过神,却听贺云策继续道:“我退亲了,不会影响到大哥……和大嫂吧?”

    黄氏听到这里,话语中多了几分埋怨:“你大哥自然不会影响,他们都已经圆房了。你祖母很喜欢你大嫂,给了她传家的玉镯和管家的权力,是万万舍不得让她走的。”

    贺云策听见“圆房”两字,心中猛地刺痛了一下。

    圆房,他们竟已经圆房了!

    虽然可能是因为他的重生,让宋若安改变了自己的选择,可她骨子里就还和前世一样,是个好女孩啊!

    他嗓音微微有些发抖:“母亲,你不用担心,大哥的东西,日后还是我的东西。”

    这句话像是对黄氏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黄氏听见这话,眼皮一跳,有些被贺云策的话吓到了,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能这样说!”

    “你大哥还没死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这个后娘害的!”

    贺云策笑了笑,抬起头,仔细的望着母亲年轻的脸:“娘,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从前我在大哥的光环之下,压抑无比,以后就轮到我光耀门楣了。”

    黄氏与贺云策对视,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了许多,仿佛没了从前的怯懦和自卑。

    她沉甸甸的心情才好了不少:“好,那娘现在就与你爹去了宋府,为你退亲。等你平步青云,娘再给你娶一门好亲事。”

    贺云策起身,满意的送黄氏到门口:“娶妻还早,儿子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可他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小厮惶恐的声音:“夫人!夫人!不好了!”

    “二少夫人在侯府的祠堂里自尽了!”

    黄氏闻言脸色一白,六神无主的望向贺云策:“这可不好!她怎么能死在我们的祠堂!”

    贺云策却是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娘,你放心,我最了解宋熹之,她根本舍不得死。”

    “若是大夫去的晚些,怕是伤口都要愈合了!”

    听见这话,黄氏和来禀报的小厮都是一愣。

    黄氏伸手摸了摸贺云策的额头:“也不烫啊!今日怎么净说胡话!”

    “你大嫂宋熹之如今正好好的呢,是你的新娘宋若安畏罪自裁!还想死在我侯府的祠堂里,脏了我家的地!”

    黄氏的话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可贺云策却是眼眸猛地一缩,他只觉得耳畔嗡的一声响,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却了:“娘!你说什么?自尽的人是若安?是若安?”

    黄氏被他的手掐的生疼,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贺云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还是你说的,她品行低劣,清白存疑,主仆俩谎话连篇!既然她舍不得死,我便要亲自去质问宋府!”

    黄氏每说一句,贺云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还未等黄氏把话说完,他轰地一下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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