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米开外的天台,杨治安此时有些呆滞。
刚才,一位黄金大境的强者,就那么活生生地在他视线中消亡了。
被一个白银大境的修炼者,正面轰杀!
为什么?凭什么?!
杨治安百思不得其解,他从未考虑过会是这种结局。
远处的高大身影,在他眼中仿佛逐渐化身成了一尊邪神,他内心的恐惧和惊慌在急剧翻涌。
无数念头在其脑海中滋生,令他头昏脑胀。
尽管杨治安是个二世祖,但也知道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此次死去的不是普通人,乃是一名黄金大境强者加上数位白银大境高阶的镇安部公职人员。
而这一切的根源,皆是由其一己私欲而起。
若是其中缘由被曝光出来,他或许会陷到无穷尽的麻烦之中,甚至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不对,还有机会。
杨治安蓦然想到一点,或许自己还有机会翻身。
无论如何,对方杀害了数名镇安分部公职人员,是铁一般的事实。
更何况,其中还包括了一名位高权重的副部长。
这是一次,性质极其恶劣的邪教分子拘捕事件!
只要自己活着逃离和市,再求父亲出面,亲自解决这个恶魔!
黄金大境初阶不够,那就出动极境的强者。
极境若是再不够,那就让璀璨大境来。
这可是邪教分子,镇安部不会坐视不管的!
杨治安的头脑逐渐清醒,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他刚欲离开,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一步,仿佛被按下了定格键。
杨治安的双瞳睁到了极致,但是在视线中的那方身影确实消失了。
此刻,远处的地面皆是岩浆冷却后形成的巨大岩床,其上弥漫着蒸汽和气体,却唯独少了最重要的那个身影。
人呢?那么大个人呢?!
“你是在找我吗,废物!”
森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股浓烈的杀意使得他后背瞬间浸出无数冷汗。
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明明相隔了这么远,白银大境不可能有如此之远的感知范围。
杨治安心中的恐惧几乎要充斥了整个身躯,他不受控制地颤抖,缓缓转过身。
不同于那天晚上,现在正是白天,阳光依旧显得刺眼。
宇文的样貌,和镇安部系统里的资料照片一模一样。
只是不同于那张照片中的淡笑表情,此刻的宇文面色冰冷,眼神中蕴含的,仅有一种漠视。
那股漠视,让杨治安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或许并未当作同类。
就好像,有时候他也会用这种眼神,看待那些平民一样。
“宇文,这一切都是误会,不关我的事。”
尽管刚才脑子里思绪万千,却唯独没想过要如何面对宇文。
此刻对方就站在自己身前,杨治安已是语无伦次。
宇文有些忍俊不禁,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这些人的台词,难不成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吗。
欺软怕硬,对这些人来说真的是刻进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见宇文不说话,杨治安以为自己的话语有效果。
便再度对着宇文说道: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此次事了,我不定会准备厚礼,登门谢罪。”
“还真是高高在上啊,像你这种垃圾,老老实实享受父辈余荫不好吗?为什么偏要来找死呢?!”
宇文终是开口说了话,他还需要掌握一些东西,才好收走这渣滓的命。
说罢,未见宇文有所动作,杨治安便突然觉得自己的下肢传来一阵剧痛。
身体好似失去了某种支撑,使得他身形一矮,继而跌落在地。
无数豆大的冷汗从其额头渗出,布满整个面庞。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其口中发出,杨治安不可置信地向着身下看去。
原本完好的右腿此刻已不翼而飞,鲜血如同泉涌般从伤口倾泻而出,瞬间便使得杨治安的面色如同白蜡。
杨治安强忍剧痛,不断用手向身后扒拉。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宇文,死亡的气息仿佛环绕在他的四周,他感觉自己随时要被这位同龄人收走生命。
“不要杀我!我父亲是泸州镇安部部长,若是我出事, 你全家都要给我陪葬!包括你的亲朋好友!”
剧痛加上对死亡的恐惧,使得杨治安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他开始慌不择言。
“放过我,那几个人的死我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恐吓也好,求饶也罢,活着才是唯一的目的。
杨治安忽然想起了异族这种生物。
此刻站在他身前的同龄人,冷血、残忍,对生命极度漠视,这种特性简直和那种生物如出一辙!
“我很好奇,为何你要对翁德下手,他应该和你没有过节吧。”
宇文的声线低沉且富有磁性,声音传入杨治安耳中宛如是邪神的低语。
杨治安听得一愣,转而恐惧的解释道:
“我调查出你是孤身一人,便想从你的身边人下手,原本想着将他以勾结邪教之名缉拿,恐吓一番便会放走他,并没有其他打算。”
他当然不敢自己的真正打算说出来,万一激怒宇文,自己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并不认为,宇文真的会顾忌自己镇安部部长之子的身份。
毕竟在刚刚,就有一位自报家门的黄金大境强者,被那可怕的岩浆化作了飞灰!
“住手!”
一声娇喝从耳边传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宇文转头望去,只见数十名身着镇安部制服的人员已将此处包围,而一名英姿飒爽的女人正向着自己走来。
宇文的心思全然在于杨治安身上,倒是未曾察觉这些人的到来。
祁羽衣有些莫名其妙,她未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两个八杠子也打不着的人对峙。
在认出眼前两人后,她并未让下属轻举妄动。
毕竟一位是投身军营的顶级天赋觉醒者,另一位更是庐州镇安部部长之子,身份皆是特殊。
只是看眼前这情形,这两人怕不是一般的过节。
祁羽衣觉得思绪紊乱,这次事件怕是并非如同自己所想,是邪教组织作乱。
但毋庸置疑的是,监测到的能量波动和周遭的狼藉必定和这两人有关。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得将两人带回司里审问才行。
等等,祁羽衣脑海中突然记起,那晚这个二世祖被宇文一巴掌扇飞的事情。
再联想到此人的二世祖性子和他的父亲。
这个蠢货,怕是踢到了钢板啊。
“司长,快拿下他,这人乃是邪教分子,已经杀害了数名镇安分部的强者,罪该万死!”
祁羽衣的出现让杨治安心神大定,急忙呼救。
他乃庐州镇安部部长之子,这个身份祁羽衣也知晓。
这个女人尽管对自己有着颇大意见,但是绝不可能放任宇文在她面前取自己性命。
转而,他看着宇文,强忍着腿部的剧痛狞笑道:
“真是可惜呢,你应该要回军营了吧。凡是和你有关之人,我都会挨个虐杀。那个老太婆,将会是第一个!”
宇文并未动怒,只是以淡淡的笑容回应对方。
以为自己安然无恙了是吗?在你最具希望之时,赐你绝望才叫过瘾呢。
所有人,都未发现杨治安身下的地面隐隐有着变红的迹象。
“轰!”
巨响骤起,咆哮的岩浆使得所有人的瞳孔中都充斥着一抹极致的红。
杨治安的笑如同定格在脸上一般,下一秒彻底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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