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边说,边拿起手边的布巾帮她擦拭头发。
一夜穿梭在皇宫与公主府之间,她的头发都湿透了。
冷墨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布巾接了过去,“你歇着,我自己来!”
“荀淑玉早就想把厉王给宰了,只不过碍于荀氏的约束,所以没有那么做。她比荀芷兰野心大,想要掌管荀氏,成为荀家第一个女家主。只要你能帮她达成目的,她就答应帮你。”
女家主?
奚娆沉下心来细细思索,觉得以现在荀家的局面,绝非没有可能。
琢磨半晌,她左手提笔给荀淑玉写了一封信。
“方法都写在这里面了,能不能做成却要看她自己。”
冷墨雨等墨迹干了,当即把信揣进怀里,趁着天还没亮跃出窗外。
第二天一大早,荀家大宅就传来厉王妃回娘家吊唁,在灵堂险些哭晕过去的消息。
紧接着荀家的数位公子也因为蛇毒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神志失常、说话不利索、大小便失禁……还有眼歪嘴斜、不良于行的,总之没一个正常的。
荀氏陷入到前所未见的困境当中。
与交州城外的荀氏客卿断了联系并不是最可怕的,更怕的是家里没了主心骨。
主母和几个儿媳天天吵架,要只是家里鸡毛蒜皮的事也就罢了,但偏偏不是,她们光是接待登门拜访的朝中大臣,就已然非常烦躁。
常年身居后宅,平日唯丈夫马首是瞻。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能稳住不慌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做出英明决策。
荀淑玉倒是雷厉风行、行事果断,一回来就帮她们解决了好几个棘手的问题。
“祖母别慌,这蛇毒虽然厉害,但只要护国公主愿意出手,必定能解。但问题是,如何让她先给我们家的叔伯子侄解毒。”
“像崔家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你们要信得过我,不妨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与公主好歹也有过几面之缘,看在厉王的面子上,她定当能给我几分薄面。”
“至于旁的先不要急着去处理,白天紧闭大门难道还需要我教吗?先紧着重要的事情处理,有人再上门求助,你们就说现在荀家做主的是我,让他们有急事只管去厉王府!”
荀家主母听闻这番话,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
她们这些女眷整日惶惶不安,就算想要挑起这重担也有心无力。
荀淑玉的出现犹如天降甘霖,雪中送炭。
“好好,那……祖母就把这些事都交给你了!”她紧紧握住荀淑玉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荀淑玉不禁莞尔:“只是这女子管家恐怕难以服众,为了避免麻烦,祖母不如先把家主的印信交给我,等这次危机过去了我再还回来,您看可好?”
“这……”荀家主母面露犹豫。
“家主印信一向是由您祖父保管的,他突然去世,这印信也就……淑玉啊,你要知道,咱们家可从未有过出嫁的女儿做家主的先例啊。”
“这我自然清楚,所以只是暂时保管,祖母要是觉得不行,那我就先回王府了,这王府也遭了蛇患,还有很多谋士也中毒了,至今还没好呢。”
荀家主母哪里敢让她走,一咬牙道:“好,就先把家主印信交给你保管一段时日!”
“等咱们一家人度过这次难关,再好好商议,看让谁来担任家主。”
话落,屋内鸦雀无声。
几个儿媳妇虽然感觉出了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毕竟以她们的能力,任何一个都无法收拾现在的烂摊子,交给荀淑玉是最好的办法。
就这样,荀淑玉在奚娆的帮助下,成功拿到了荀氏家主印信。
她把这东西拿在手中把玩,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既然给了她,以后想要拿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回王府的路上,她把贴身大丫鬟派去了公主府,命她转告奚娆:“公主之前说的事情,本王妃答应了。”
奚娆温和一笑,把准备好的两包药粉递到这丫鬟的手中。
“其中这黄色药粉可缓解蛇毒所造成的肿痛,若想好的快一点,就每天多吃点。若想好的慢一点,就每天少吃点。”
丫鬟听得直点头,完全没听出这话里暗藏玄机。
“多谢公主殿下赐药。”
荀淑玉心领神会,拿到药粉之后,没有把那黄色药粉用在任何身患蛇毒之人的身上,而是偷偷洒在了厉王参汤里。另外一包才是真正给人解毒的。
受祁魁的影响,厉王也偏爱饮用参汤。
自从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之后,就更加怕死,每天也要喝一碗参汤。
然而他不知道,如今的承乾宫已经空空荡荡。
祁魁的尸体被祁狅悄悄保存在普陀寺,只等大皇子与二皇子醒来,就宣百官入宫,揭露祁魁的罪行。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话要与奚娆说。
“你说什么,公主回绝了你,说没有时间来东宫?”祁狅惊讶的表情凝固在了面颊上。
“你难道没有说,孤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吗?”
暗卫丁叹了口气,回道:“属下说了,但公主亲口回绝,说没有什么话能与殿下谈的。”
“那就派人去把郡主接回来!”祁狅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心慌。
他还是头一次被奚娆拒绝,碰这种软钉子。
却又因为心虚,不敢再像曾经那样威胁她,动不动就放狠话。
他希望能和奚娆心平气和地谈一次,解开两人心里的疙瘩。
暗卫丁继续叹气,“属下当时就想到了这点,哪知道公主把郡主抱过来了让属下亲自请,郡主就像根本不认识属下似的,断然拒绝。”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嗓门太大吓到鼎鼎了?”
祁狅皱起眉头,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锁住奚娆的东西了,唯有鼎鼎——他们唯一的女儿。
只要鼎鼎愿意帮他从中周旋,他就能够有机会弥补奚娆,以及阿湛和昶儿。
“属下发誓,当时与郡主说话时声音很轻,但郡主看属下的神态确实非常茫然,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那般。”
“没用的东西!难道要孤拖着这副残废的身躯,亲自去吗?”
祁狅气得面红耳赤,却连起身都难,只能气喘吁吁地在床上干着急。
就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名亲卫急匆匆闯了进来:
“殿下,金吾卫统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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