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奚娆刚要解开自己的衣扣,发现被子里一拱一拱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轻轻地走过去,陡然伸手一掀。
就见鼎鼎和昶儿撅着屁股,像两只受惊的小鹿般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自己。
“哎呀,被娘亲发现啦!”
“娘亲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重来重来,你要假装没发现我们。”
说完,鼎鼎又用被子把自己和昶儿盖住了。
昶儿全程没有吭声,眼神还是茫然的。
奚娆无声地笑了,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现,回到屏风处更衣,待换好了柔软的亵衣,拿起手炉,这才如常的坐到了床上。
被子里的鼎鼎扯了昶儿一把,两人一人揪着一只被角,还互相嘟囔着低声倒数:“三、二、一,掀被子!”
说完一起掀开被子,小脸红扑扑的对奚娆喊道:“呜呼!我们是可怕的小山魈!”
两人都做着鬼脸,但昶儿却远没有鼎鼎表情夸张,就算吓人脸蛋也是软软糯糯,像个可爱的糯米团子。
奚娆急忙瞪圆了眼睛,表演惊异。
“娘亲你真的被我们吓到了吗?”鼎鼎不满地噘嘴,“你是不是装的?”
“哪有,我是真的被你们吓到了,完全没想到你们会躲在这里呢。”奚娆捂着胸口缓慢地说道,伸手分别刮了一下他们俩的鼻尖。
“下次别躲在被子里了,闷坏了怎么办?说吧,这是你俩谁的主意?”
昶儿眨眨眼,刚准备伸出小手指向自己,被鼎鼎翻了个白眼。
“不用你替我背锅,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的主意!娘亲,你是不是不开心,需要我们哄哄你吗?”
奚娆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比较担心眼下的局势而已。”
鼎鼎伸手摸了摸奚娆的眉心,“你骗人!不开心就不开心呗,娘亲如果不想笑,可以不对我们笑,我们又不会生你的气。”
奚娆的心被她的指尖戳得软了一大块,“好,我知道了。大晚上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鼎鼎用力地点点头,“嗯!还有,我想跟娘亲一起睡!”
昶儿也随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昶儿也要跟娘亲一起睡!”
奚娆哪里舍得拒绝,吩咐绿雪多拿了一床被褥和一个大枕头过来,让双胞胎靠墙睡在里面,她睡在外面。
为争抢和她紧挨着的位置,鼎鼎和昶儿还斗了半天的嘴。
最后还是绿雪给出了个主意,让鼎鼎和昶儿睡在奚娆两侧,她搬了几张椅子过来搁在床边,垫上厚厚的被子,免得外侧的鼎鼎掉下床。
如此两全其美,大家都满意了。
奚娆两只手不闲着,一只绕过去拍打昶儿的后背,一只被鼎鼎捉住了玩手指游戏。
等到他们终于都睡着了,她却迟迟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奚娆就会回想起当日祁狅不顾一切跳入河中的场景。
耳畔满是祁狅曾经与她说过的话。
字字句句,震耳欲聋。
难过亦或怀念,其实大都是无用的东西,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在黑暗里缅怀过去的点点滴滴。
突然一只温热的小手伸过来,攥紧了她的大拇指。
昶儿贴在她耳边,声音柔软而温暖:“娘亲快睡,有昶儿保护你,你肯定不会做噩梦的。”
奚娆蓦然红了眼眶,把额角抵在他的额头上。
孩子果然是最能治愈她的良药,听着昶儿的心跳声,她终于沉入了梦乡。
次日,阿湛起来练早功。
练完后本想去喊昶儿和鼎鼎起床,却发现他俩都不在自己的床上,这才从绿雪口中得知,他们昨晚跑来缠着奚娆,和她一起睡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嫉妒。
“哼,今早的芙蓉酥他们一个都别想吃了,全是我的!”
阿湛拿起刚出锅的芙蓉酥,一口一个,不小心烫到了嘴,最后可怜巴巴地跑到冷墨雨跟前寻安慰。
结果冷墨雨把这当成笑话说给奚娆听,奚娆乐得笑弯了腰。
“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不过一会儿她便止住笑意,亲手为冷墨雨沏茶。
冷墨雨从怀里掏出一卷文书:“喏,我从府衙里顺出来的,包括祁稷在内,这些皇嗣啊有一个算一个,居然没一个干净的。”
“这才多大啊,就把大人的那些腌臜毛病学了个全!都不是什么好胚子!”
奚娆拿过来仔细翻看,幽幽一叹:“都被娇宠坏了,缺乏管教。不过这样也好,一旦他们反对,我就把这些东西甩到他们的面上,看他们还有何话说。”
冷墨雨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样东西,放在她手上,眼神略带戏谑:“这是我路过书坊时看到的,你猜这话本里写的什么?”
奚娆无奈勾唇:“话本还能写什么,无非是一些才子佳人悲欢离合的故事。为了吸引客人,还会在里面添加一些香艳的内容。”
“可这本不是。”冷墨雨对她挤了挤眼睛,“这个本子一夜之间火遍了整个交州城,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好些人急着要看下一册,可是书坊老板却说下册还没写出来。”
奚娆心里这才生出了几分好奇。
漫不经心地翻开封面,眼神从开始的震惊,继而变得越来越复杂。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编排我和……他的往事。什么情根深种,什么一见钟情……简直胡言乱语!”
原来,这话本的故事主角就是她和祁狅。
讲述了祁狅作为质子前往西奚之后,与公主奚娆之间发生的一系列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虽然有些情节太过于荒唐,台词露骨,令她感觉极其尴尬。
但不少细节竟诡异地与她回忆里的片段重合,搅得她心神不宁。
“别的先不论,这话本的出现对于阿湛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冷墨雨客观评价,眉梢微微耸动,“如果奚娆与祁狅真的相爱过,那阿湛的存在就是一桩幸事,而非孽缘。”
奚娆的神情十分复杂:“你这话什么意思?”
“推波助澜呀!借由这个话本,引起交州城的百姓对阿湛的同情,如此就会有更多人愿意支持他。”冷墨雨拍了下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心里膈应,但为了阿湛,暂且忍忍。”
话赶话说到这了,她忽然支起上半身,凑到她的耳边八卦道:
“话说回来,当年你和他……到底是谁先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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