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黎玥书正在睡梦中,却忽然感觉有哪儿不对劲。
她一睁眼,就见沈煨瞪着两只眼睛蹲在床头,手边举着一支蜡烛,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卧槽!”
黎玥书一拳砸过去,猛的翻身而起。
只听“嘭”的一声,沈煨直接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蜡烛也被打翻熄灭。
“唔……”
沈知遇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下意识叫了一声。
回过神来的黎玥书本能转身安抚着,“睡吧睡吧,别怕。”
等沈知遇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后,她这才翻身下床,重新点燃蜡烛。
沈煨还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右眼,一脸委屈。
黎玥书压低声音,“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沈煨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我……我做噩梦了。”
黎玥书无语扶额,耐着性子把人扶起来,“你梦到什么了?”
沈煨张了张嘴,纠结半天,却只说了一句:“很可怕的噩梦。”
黎玥书:“……”
她无奈的拉着沈煨躺下,自己则坐在床边,“我守着你睡,总不会害怕了吧?”
沈煨撇着嘴点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见此,黎玥书将手放在他背上,像哄沈知遇那样轻轻拍着。
不知过了多久,沈煨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见她坐在床边,脑袋歪到一旁,似乎睡了过去。
沈煨抿了抿唇,随后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慢慢将黎玥书放到床上,自己则缩成一团,躺在她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刚才梦到好多人拿着武器,穿着铁衣服在杀人,他也在这些人里面,还杀了好多好多人。
他浑身都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心里很怕,可他不敢告诉媳妇儿。
他怕媳妇会因此怕他。
就骗媳妇儿这一次吧,以后他都不会再骗她了。
……
翌日。
当黎玥书醒来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不由愣了一下。
她也没多想,起床检查了一下莫母的身体状况,便去给众人做早饭了。
而沈煨起床时,右眼还带着一圈淤青。
显然,黎玥书昨晚下手有点狠。
面对众人惊疑的目光,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赶紧从空间拿药给他抹上。
另一边,恒德药馆已经装修完毕,人也招齐了,把药送过去就能开业。
黎玥书将时间定在明天,送沈易旻和莫敛回学院时,正好就能过去看看。
不大的小院里,所有人都忙碌着,显得极其热闹。
莫敛跟着沈易旻出来看到这一幕,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易旻,你后娘是个很好的人,她和你以前说的不太一样。”
沈易旻看着不远处坐在一堆药材中,看着四弟满脸慈爱的黎玥书,眼底浮现一抹暖意,“嗯,确实不一样。”
他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在他最无助的时刻,这个女人掀开帘子,闯进马车的样子。
还有好几个他不敢入睡的夜晚,她默默将蜡烛放在他床头,燃了一整晚的样子。
可这些,都不是之前那个黎玥书会做的事。
想到这儿,沈易旻有些忧愁。
他们身上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就算是重州那些人发现了,直接派个杀手来就能解决。
可爹不一样,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不怪他多想,他们的身份,若凡事不多几分疑心,也活不到现在了。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鸟叫。
莫敛看了看周围,“奇怪,这个季节怎么还有布谷鸟?”
沈易旻神色微动,背着手暗暗做了个手势,“我怎么没听见?”
“是吗?”
莫敛仔细听了听,确实没再听见鸟叫声,“那我应该听错了。”
沈易旻不再多言,叫上莫敛一起去帮忙。
但趁没人注意时,他则悄悄溜出门,来到山上。
确定没人跟着后,他冷冷开口:“出来吧!”
下一刻,两个黑衣人闪身出现,恭敬地朝他跪下行礼,“参见大公子。”
两人脸上的面巾已经取一下,正是柴阳与星河。
沈易旻负手而立,明明比跪着的两人高不了多少,却无端给人压迫的气势。
他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微微皱眉,“你们去了哪儿?”
柴阳立马答道:“我们得知大公子出事后,一路从张家追到清风馆,却被人骗去水路往西北追去。”
“等我们发现中计赶回来,才得知富豪已死的消息。我们查不到大公子的消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回来。”
提起这些,两人都心有余悸。
如果大公子没有被人救走,他们根本不敢想象会是什么结果。
思及此,两人另一只脚也跪了下来,“请大公子降罪!”
沈易旻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气势有些冷。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等柴阳星河找到他时,一切都晚了。
他们这次的疏忽,是死都不能赎罪的。
但沈易旻知道二人的忠心,也知道他们是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他抿了抿唇,“回去之后,各领五十大板!”
柴阳星河立即领命:“谢大公子!”
沈易旻让二人起身,问道:“爹是怎么回事?”
柴阳低着头,脸上有些阴沉,“两个月前,主子本想回来看看,但行踪被人发现,也被人看到了脸。”
“为了不暴露几位公子和小姐,主子只身追杀那些刺客,与我们失联。”
“等我们找到时,主子就变成了这样……”
沈易旻皱着眉,那张温和的小脸上隐隐带着怒火,“你们找大夫了吗?”
“已经去找神医即墨白了。”星河连忙说道,“但即墨白行踪不定,重州那些人一直盯着,我们也不敢大肆行动。”
提到那个地方,沈易旻眼睛更冷了,“重州现在是什么情况?”
星河一向吊儿郎当的脸色有些凝重,“他们一边在到处搜寻主子,一边在瓜分主子的势力,上面那位还把手伸到了军中。”
提到那个人,沈易旻嘲讽一笑,“还想染指军中?能力不大,野心倒不小!”
柴阳星河看了对方一眼,低着头没接话。
虽然他们也看不上那位,但也没胆子说这些话。
沈易旻收敛眼底的讥讽,转头看向两人。
他迟疑了一下,才低声开口:“我娘她……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难掩担忧,脸色也紧绷起来。
柴阳拱手,弯着腰答道:“蓉妃娘娘一直待在冷宫,主子让人暗中照看着。”
沈易旻紧咬牙关,紧握的手轻轻颤抖着。
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是照看又有什么用。
良久,沈易旻压下心头情绪,“你们先回去,就算找不到神医,也要找其他大夫来看看爹的情况。”
“是!”
两人领命,却没有直接离开,似乎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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