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书像往常一样忙完一天的工作,就准备去县衙。
将孩子们交给刘老汉后,她习惯性的摸了摸沈煨的脑袋,“走吧,今天带着你一起。”
闻言,沈煨已经准备好今天不跟着去的说辞,全都咽了回去,脸上还满是喜悦的表情。
就这样,两人再次来到地牢。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去张老三那儿,狱卒就一脸为难的开口:“沈夫人,咱们这儿有个女囚一直嚷嚷着要见你。”
“见我?”黎玥书一脸茫然。
狱卒点点头,“她被判了一年牢狱,但为了见你,昨日差点在牢房里自尽,我们也是没办法,就来问问你的意思。”
黎玥书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见此,狱卒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一边说道:“她撞见丈夫和别的女人厮混,一气之下打伤了那个女人,被对方告到县衙,她丈夫还成了人家的证人。”
“最近牢里的犯人都知道沈夫人答应张老三一个要求,只为要他一个肺,估计她是冲这个来的。”
了解清楚情况后,黎玥书心里有了底。
来到牢房,就见一个穿着囚服的女人坐在稻草堆上,环境虽然很破败,但比起其他牢房,明显整洁很多。
黎玥书刚踏进牢房,女人就忽然朝着她跪下,“夫人,我愿意把自己的肺给你,只要你帮我看看我的女儿的情况,我身体所有东西都可以给你!”
黎玥书神色平静地看着激动的女人,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姓卫?”
女人愣了一下,缓缓点头,“夫人认识我?”
黎玥书却摇摇头,“我之前来给所有人都抽了血,对你有些印象。”
在那三份能匹配上的血液样本中,这个卫娘就是其中一份。
但她的血液检测有异常,不能用。
卫娘并不知道这些,说道:“夫人既然记得我,那我们也有缘分,夫人就帮帮我,你想要我身体哪个部位,我都可以给你。”
卫娘眼中浮现出泪水,“我女儿叫胡灵,只有六岁,她出生后没多久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一个人。”
她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满脸祈求,“夫人,你就当行行好,帮我看看我女儿,只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死也知足了。”
看着她的样子,黎玥书忍不住皱眉,“我是想要一个肺,但我不是想靠杀人来达到目的。张老三被判处斩,比你更符合我的条件。”
卫娘脸色发白,却依旧没有放弃,“我虽然只被判了一年,但我活不了多长时间,就不能算是你杀的人。”
她满脸泪水,“夫人,我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的女儿。她就住在镇上西北路十七号,你帮我看一眼,我给你磕头了。”
她直接“嘭”的一声磕了下去,黎玥书立马闪身躲开。
她看着眼前这个可怜人,无声叹了口气,“抱歉,我帮不了你。”
她的话有些残忍,“你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没办法做器官捐赠。”
虽然没做更细致的检查,但根据她的经验和血液报告,已经能给出答案了。
卫娘听不懂她口中的词汇,却能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她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
黎玥书也没再多说,转身去了张老三的牢房。
沈煨默默跟着她身后,就像是个透明人,存在感比之前没恢复心智时还弱。
黎玥书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像往常一样摆好饭菜,开始劝说。
但张老三却没像平常一样直接扑上来就吃,而是背对着他们躺在草席上,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们。
显然,昨日黎玥书的那些话,并不是一无是处。
她顺着这个点又说了些话,见时机差不多了,才带着沈煨离开。
她有预感,让张老三松口的时机,不远了。
从地牢出来,黎玥书解开牛车,慢悠悠的在镇上走着。
沈煨坐在后面,看着这条路明显是跟回家不同的方向,心里有些诧异。
但他并未开口,从始至终都在当个透明人。
黎玥书心里想着事,并没有察觉他今天的沉默。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个位置较偏的房区。
沈煨看着墙上的标识,微微诧异。
西北路十七号,不是刚才那个卫娘说的地方吗?
他转头看向黎玥书,却见后者已经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在得知黎玥书来的目的是替已经坐牢的妻子询问女儿的情况,男人直接就把人轰了出去。
沈煨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先一步跨出去,将黎玥书护在身后。
等反应过来后,他直接僵在原地,心里有些懊恼。
他保护这个女人都快成本能反应了!
黎玥书没注意到他的别扭,直接转身离开,敲响了邻居的大门询问情况。
这一问,竟然听说男人不仅在卫娘入狱的第二天就把一个女人接回家,还把女儿胡灵给赶了出去。
从狱卒口中得知卫娘的情况后,她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不是东西!
“大娘,你知道胡灵现在在哪儿吗?”
好心的邻居说到,“听说是被一个好心的姑娘救走了,那姑娘还是重州来的大小姐呢!要我说,胡灵那丫头这次也算是走大运,或许下半辈子不用这么苦了。”
重州来的大小姐?
黎玥书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黎香茹。
她告别邻居,打算去打探一下具体情况,没注意到身后的沈煨在听到“重州”两个字时,眼底的异样。
镇上本就不大,想打听消息很容易,黎玥书这才确定救了胡灵的人正是黎香茹。
她不免有些奇怪。
黎香茹作为书中女主,能跟她扯上关系的人,哪怕是个配角都有名字和戏份。
但她想了很久,始终没记起书中哪儿有一个名叫“胡灵”的女孩儿。
难道是剧情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一直当哑巴的沈煨终于没忍住,问道:“你为什么忽然要来找这个胡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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