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皱眉,“霍云深,你这是何苦?因为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委屈自己所爱的女人,值得吗?”
霍云深垂眸点了一支烟,再抬眸,寒凉的目光飘了过去,“鼓励自己丈夫休妻再娶,你怕是头一个,贤妻!”
他深吸一口烟,随即又缓缓吐出,烟雾轻轻袅袅,看似漫不经心,但半眯的凤眼,越发凌厉,很是瘆人。
他那张脸棱角分明,没有情绪时,就显得格外不好接近,更何况是现在?
温宁见他油盐不进,提着一口气,“没有什么要说的请尽快离开。还有,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还请霍总尽快签字。”
说完转身回卧室,刚走两步手臂却被霍云深拽住,强大的力道让痛得她不由惊呼出声。
“嘶……,霍云深,放开我,你再发疯我报警了。”
霍云深,抬手猛吸了一口烟,用力一扯将人拽到怀里,薄薄的烟圈,喷附在温宁脸上。
抬手揽着她的细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你是我老婆,我花钱养了三年的女人,碰一下就要报警?”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记得也就算了,竟然还一再地羞辱自己,温宁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压制不住。
她抬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霍云深脸上。
俊朗的五官顿时拧了起来,冷白皮上红红的手掌印赫然醒目。
“温宁,你在找死?!”
放眼整个深城,有谁敢动他霍云深一个手指头?哪怕反驳一句,都得考虑一下自己的钱袋子够不够鼓。
温宁看着眼前盛怒的脸,突然笑了,“霍云深,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不怕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她踮起脚尖凑近那张隐忍的脸,嬉笑道:“霍总,我觉得你应该去精神科看看,一边折磨我,一边又拽着不离婚,精神分裂自残就不好了。”
说完张口在霍云深的脖子上咬了下去,一口见血。
霍云深咬牙一把将人推开,“温宁……”
某人高高扬起了巴掌,温宁却脊背笔挺,也不躲,眼神坚决。
“自残不好听,我帮霍总一下。”
霍云深盯着她,满眼愤怒中带着不可思议,但高举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最终只是愤愤地转身离开。
温宁站在原地许久,直到脸上的泪痕渐干,才扯扯唇苦笑着去了卧室。
……
周日,温宁吃过早饭回了趟家,今天是哥哥温康的生日。
父亲在医院由护工看顾,母亲罗会娟天天带着温康做复健,根本没时间顾及,就是医院都很少去。
之前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没有那么多钱,自从霍云深安排给温衡做复健之后,他才有机会得到系统的康复训练,现在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
“宁宁,回来啦?云深出差还没有回来?”温母看到她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温宁没有提霍云深,将蛋糕放下,笑着问:“我哥呢?”
“在练字,你给他买的那套练字贴都快写完了。”
“写完了我再给他买。”温宁轻抿着唇垂眸,“妈,你卡里的钱计划着用,短时间我可能不会给你打钱了。”
这是温宁回来的目的之一,虽然沈君兰答应给她一笔补偿,但她并没打算真的要,她唯一会要的东西就是御景园的房子,让她真正感觉到自己有家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罗会娟笑意僵在脸上。
“没出什么事,就是我们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着霍云深。”
温宁这么一说,罗会娟心里拔凉,这两年霍云深对温宁的态度她也知道。
但只要一天不离婚,她就是霍云深的丈母娘,家里不愁钱花,在亲戚面前也很有面子。
“宁宁,男人没有一个不花心的,看你表姐,她男人没多大本事,一个小公司的主管还在外面养小三,何况是霍云深这样的?”
“妈,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去看看我哥。”
温宁知道母亲的态度,不想再跟她谈论这个话题。
“宁宁,你想好了,即便是离婚也得多争取一些,他那么有钱,指缝里随随便便漏点都够我们家一辈子的了。”
温宁没有理会母亲的话,径直去了温康的卧室。
经过这两年的康复训练,他已经好了不少,生活自理没有问题,最近温宁让他练字,他也很认真地在学。
看到温宁进来,温康兴奋地拿着自己的字递到温宁面前,“宁宁,我写的。”
温康虽然脑子不好,但从小到大他对温宁极好,谁欺负了妹妹,他都会疯狂地护着。
“哥,有进步哦,越来越好了。”
温宁看着哥哥,有时候竟然还会莫名地羡慕他,这样一辈子也挺好,无忧无虑!
中午陪着哥哥一起吃了蛋糕,温宁看温母欲言又止,明白她的心思。
毕竟“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两年因为霍云深大方,她们不愁钱花,所以想到要回到之前那种紧巴巴的日子,罗会娟自然不愿意。
一顿饭下来,温宁对于她和霍云深的事闭口不谈,让罗会娟心里更担心。
温宁的脾气她了解,闭口不提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从温家出来时,温母憋不住,殷殷叮嘱她不要傻,不要太清高,该哭哭,该闹闹,钱拿到手里才是最实在的。
罗会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最期盼的还是她不要离婚。
温宁知道她担忧什么,淡笑道:“妈,家里的事有我,你不用担心。再说了你的账户上应该也有不少积蓄,足够家里用的。”
罗会娟皱眉,“那钱能撑多久,你爸你哥一个月的开销有多大,你不知道?你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怎么也得给你哥攒点钱,等我跟你爸不在了,没钱你哥该怎么办?”
温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母亲,她的所有担忧里从来没有自己。
以前亲戚间聊天,会有亲戚心疼她,“温宁将来带着一个脑瘫哥哥,该怎么嫁人?”
母亲却笑道:“温宁长得漂亮,总会有人要的,哥哥是她的亲人,不能不管。”
哥哥是她的责任,她从小就知道。
温宁强笑着安抚,“妈,我先走了,您别想太多。”
从家里出来,温宁缩了缩脖子,凛冽的风让她清醒,也让她脚步更坚定。
霍云深不是她的依靠,而她却是家里人的依靠。
她刚准备开车离开,手机便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温宁眸色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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