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回去之后,一炼丹就是五年。
他和主线再没有交集。当纪文生经历九死一生的冒险时,苏锦在炼丹。当纪文生偶遇明媚多娇的女修时,苏锦在炼丹。当纪文生被众人恭维讨好时,苏锦还在炼丹。
他就像纪文生人生中的过客,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不是在炼丹,就是在喂鱼。时不时师尊会过来看他,或者是小云和小时过来,问他需要什么,他们去买。
但每次苏锦都会摇头,说:“不用了。”
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并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期间他每隔两个月都会去玉女峰给柳烟儿送寒霜丹,也因此常常会在路上,和去修炼塔的纪文生擦肩而过。
之前三年苏锦就算遇到纪文生也不会有什么交流,直到一年冬天,苏锦穿着白裘绒大衣,手中抱着个暖炉,在皑皑大雪天往上走时。
又一次和纪文生擦肩而过,走过去的纪文生忽然叫住了他。
“大师兄!”
苏锦脚步一顿,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男主在叫他。
转过身,看见已经长了不少身高的男主站在下面,天真无邪的对他露出笑脸。
“大师兄,我筑基了!”
嗯?
苏锦有些懵,不明白纪文生为什么要说这个。
他淡淡的回答道:
“恭喜。”
那在大雪中穿着白裘绒外衣,墨发披散,眼眸清澈剔透,耳后佩戴着白羽发饰的人,就这样淡然说道。
他白玉般的手指抱着暖炉,指节处透着薄红,就这么站在冰天雪地之中,真真好似山中谪仙,清冷出尘。
真是清冷啊。
纪文生这么想着,继续说道:
“师兄你不用那么冷淡,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成一个很厉害的大能。”
“到时候,谁也不能在背后说你坏话,我罩着你!”
纪文生说着,昂起下巴。
一副天之骄子,正道之光的高傲模样。
他这是,把自己当小弟了?
苏锦觉得挺有趣的,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当小弟。
闻言忍不住动容,淡然说道:“好啊。”
嗯?
纪文生看着阶梯之上清冷高洁的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苏锦今天穿的白裘绒外袍,雍容又华贵,包裹着他的颈部。低头温顺答应的模样,漂亮高洁的,好似冬日里的飘雪一般。
纵使纪文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分外认真,但被当事人轻声细语的答应下来,还是让他略微红了耳朵。
心里嘀咕道:师兄他,真好看。
只可惜,是个男子。
纪文生很快反应过来。
然后当着苏锦的面,骄傲的说道:
“那就说好了,等我长大,就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就算是师尊和师兄他们也不可以!
纪文生默默这么想着,和苏锦打了声招呼,便继续昂首挺胸的走了下去。
这个男主
苏锦看着冬日里,纪文生越来越远的背影。
那副阳光明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原文里描写了,下一世不择手段的大魔头的模样。
“他这样挺好的。”
苏锦这么说道,更加坚定要在这一世就保下纪文生了,让他一直这样成长下去。
他会真的成为正道之光。
之后的三年时间里,苏锦还是会时常和纪文生在阶梯上擦肩而过。
一个风前残烛,摇摇恍入山水间,不见半点生机。
一个意气风发,昂昂阔步衣玦飞,带走一片风采。
有时,纪文生会在相遇时喊苏锦一声师兄。
苏锦对他点点头,那就是唯一的交集。
色彩注入苏锦清淡生活的一瞬间,也是那个山清水秀的世界,焕然生动的一瞬间。
再多的,便是苏锦的冷漠,不愿意在此处多停留一步,转身又恢复了那淡然出尘的模样,继续往上走着。
每每这个时候,纪文生都会回头多看一眼。
他这个师兄为人是真的冷淡啊,也是真的好看。
若是师兄是个女子就好了,若师兄是个女子,他一定日日去师兄山头,想尽各种办法逗‘她’开心。
可惜师兄是个男子,纪文生对男子没兴趣。
就这样,三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来到了纪文生十八岁结丹那一年。
在一个雷雨交夹的夜晚,苏锦站在屋檐下,看着天边滚滚黑云拢聚,九道雷霆击穿黑暗,毁天灭地般打在纪文生结丹之地。
到时间了。
苏锦这么想着,三百多年的担子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拿起纸伞,再次走入雨中。
比那年更大的雷雨,硕大雨滴打在纸伞上溅起水花,打在草地上沾湿了苏锦长袍,打在身周,泛起一道白白蒙雾。
世人都说上仙道人风姿绰约,却不知道他的大弟子苏锦,才是真正的风光霁月。
这一晚的苏锦,在他放下伞从大殿门口走进来的那一刻,更是如此。
“好好好!好一个乾元宗!好一个上仙道人,端得一副人模狗样,背地里专干畜生事!”
苏锦走入时,便看见青年模样的纪文生跪在地上,他被铁链锁着。
披头散发,姿态狂傲,即使身处困境,也依然能放大话装逼。
“临尘老儿!今日你欺我年少,来日我必让你挫骨扬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软糖听到这话直接笑了出来:
‘噗呲!宿主,他还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诶,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在说呢。’
苏锦:‘给他留点面子吧,严肃点。’
软糖:‘哈哈哈哈!’
更忍不住了!
软糖在脑海里笑个不停,要不是苏锦清冷了三百多年,他都绷不住这么严肃的场景。
此时大殿之中,师尊高高坐在上面,目下无尘的看着下方狼狈的人。
慕容云抱着书卷站在左边,他到底是世家弟子,见不得这么血腥的画面,只是催促道:
“不用和他多说,赶紧动手吧。”
秦时则是拿着把刀蹲在纪文生身边,他歪着脑袋看向纪文生,眼神里全是鄙视。
“剥了金丹之后你就和凡人无异,只有短短百载寿命,还莫欺少年穷?”
刀刃随着秦时的话在地上划过‘刺啦——’一声,他眯了眯眼:
“只怕你还没长起来,便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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