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呼号,厚重的乌云遮掩住了原本就惨淡的月光。

    平泽原上的战事越发焦灼和激烈,到处都弥漫着血腥与硝烟。

    萧煜愤怒地挥舞着染血的长枪,猛地朝北魏援兵刺去。

    “元斌,你北魏将士不过如此,你放心,他们在临死时,我都给了他们一个痛快,没让他们太遭罪!”

    萧煜知道,两人间积怨已深,与其各怀心思的虚以委蛇,不如拿了对方人头祭旗,以振军心!

    “呀呀呀!”

    元斌看着他嚣张狂妄的脸,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恶狠狠地大吼一声,举起长刀,朝萧煜猛劈过去。

    一刀挥出,带着一股十足的猛劲,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

    刀枪碰撞,火花四溅,援兵瞅准时机,向萧煜横刀一砍,直逼他的咽喉。

    “无知小儿,休得狂妄!”

    萧煜神色一凌,迅速侧身躲闪,并以长枪抵挡砍下的大刀。

    可无奈,元斌砍下的这一刀用劲十足,硬生生将他砍的腰身下弓,双脚陷入泥土中。

    萧煜心中诧异,这元斌果真是名猛将!

    不仅长得威武雄壮,力气也大的惊人。

    他吃力地咬紧牙关,浑身肌肉紧绷,额上青筋根根爆起,顽强地抵抗着。

    元斌见状,虎目一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他死死的压制在身下,不断对他进行嘲讽。

    “你这头脑简单的蠢货,只知用蛮力,有勇无谋,你说大乾皇帝把你派来做甚?是送人头的吗?还是说你会猴戏,让你耍个戏给本将军看看。”

    萧煜气得浑身颤抖,嘴角都在抽搐。

    可当下,元斌太强,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挡下这落下的大刀。

    “小子!游戏结束了,爷爷不陪你玩儿了!”

    元斌眼神阴鸷,狂笑一声,突然绷紧肌肉,顺势提刀重砍下去。

    嚓!

    重达二十几斤的大刀顺着他的肩膀砍下,伴随着一阵汹涌的血液激射而出,热血狂撒在元斌的脸上,他贪婪邪肆的笑起来,甚至还用舌头舔了一下。

    “哈哈哈,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将军面前叫嚣?在本将军看来,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条只配摇尾乞怜的狗!”

    整条右臂从萧煜的身体剥落,鲜血狂喷,他顿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将军!”

    萧煜的副将见此情景狂奔而来,急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另一名副将扯下自己的中衣,迅速撕成一块块的布条,替他包扎止血。

    其他副将则凶狠地瞪向元斌,眼中满是拼死一杀的恨意跟愤怒。

    “狗贼,纳命来!”

    一名副将挥舞着马槊,一个借力朝元斌狂奔而去。

    “哼!一群不自量力的喽啰,老子何止要断他一条手臂?今日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报兄弟之仇,以解心头之恨!”

    元斌不闪不避,从马背上飞踏而出,一刀砍向副将的头颅,那副将来不及闪躲,便感觉耳边一阵狂风激啸而过,风中仿佛带了凌厉尖锐的刺刀,当他停下时,骤然愣住了。

    他胸口不知何时破开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鲜血不断从中涌出。

    盔甲被挑开,他缓慢僵硬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锋利的大刀洞穿了他的身体,血液止也止不住。

    元斌狞笑一声,拔出刀,猛的又刺了进去。

    “噗!”

    这一刀几乎刺穿了他整个五脏六腑,他终于支撑不住身形一晃,跌落在地。

    元斌嫌弃地踹开了他,还将刀上的血在他身上擦了擦,鄙夷地骂道,“要是大乾的将领都是你们这些软脚虾,本将军何愁不能胜啊!”

    北魏大将军,竟恐怖如斯!

    萧煜副将在他手中甚至都没挺过一回合,就被他杀了。

    那他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将军,敌军势众,我们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快走吧,末将誓死护送您出去!”

    其他将领见此,心生胆寒,连忙向萧煜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一战,谁留下,谁必死无疑。

    萧煜眼泛泪光,遥遥的望着粮仓,眼神凄苦而绝望。

    他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粘稠的血液和汗水,最终下令,“传本将令,莫要恋战,快撤!”

    而正与北魏激战的一名将军转过头来,焦急道,“不可啊,将军,北魏此次就是冲着粮仓而来,我们若退了,何人来守粮仓?粮仓不能丢啊!”

    可他刚说完,就被敌军一剑封了喉。

    将军的头颅顺坡滚到了萧煜的脚边,萧煜看了眼,心中大骇,这小兵死不瞑目,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窝囊废!

    萧煜咬牙咒骂一声,狠狠打了自己一拳。

    在以往,他还觉得自己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将军,可今日,他不仅守不了粮仓,连自己的兵也护不住。

    可他能怎么办?

    打下去是死,不打也是死!

    这次是天要亡他。

    不,他不能死,只要活下来,事情就有转还的余地,军饷丢了,可以再筹集,可命只有一条。

    “快,快撤啊!”萧煜强忍疼,痛嘶声力竭的大喊。

    “将军,快上马!”一位副将于乱战中,牵了一匹北魏的马过来。

    这是唯一的生路,但他们却毅然让给了萧煜。

    萧煜面露艰难,纠结一番后,还是翻身上马,双腿猛夹马腹,一路朝坡下跑去。

    然而,就在他要突围之时,一根利箭从身后激射而出,直直地射中了马的后腿。

    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嘶。

    “废物,快跑起来!”

    萧煜在马背上一个趔趄,差点被甩落下来。

    他惊慌失措地拉紧缰绳,试图稳住身形,但受伤的马儿已经失控,在原地不停打转、挣扎。

    最终,萧煜被狠狠地甩落下马,狼狈的滚了一圈,刚包扎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疼得他额上冷汗直冒。

    “该死!连你这畜生也要跟我作对!”

    刚骂完,马儿突然朝他狂奔而来,四只蹄子重重地从他身上踩踏而过。

    “咔嚓”,他清楚地听到一阵清脆的骨骼碎响声。

    腹部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他颤抖的手惶恐的摸了一把。

    完了,他的三根肋骨被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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