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火拔归信和阿史那巡的遭遇,他们都看在眼里。
就是因为程家三兄弟手里的油锅,才使得火拔归信和阿史那巡他们六人惨叫投降。
他们不敢想象,一旦被热油浇在身上,会是何等痛苦,也正因此,他们心中愈发畏惧,不敢上前一步。
程俊这边却没有丝毫负担,更没有劝降的意思,唯恐因为劝降使油温降下来,大喝道:“大哥,二哥,舀油!”
程处默、程处亮立即和他一起,用舀瓢从锅中舀出热油。
“泼!”
伴随着程俊的一声令下,程家三兄弟同时将舀出来的热油,狠狠的泼向突厥人。
锅中猪油抛散空中,遮天蔽日,如同雨幕,向梁坚毅等人身上噼里啪啦的溅去。
“啊——”
一众突厥人顿时惨叫出声。
梁坚毅也是一脸痛苦,热油溅在皮肤上,皮肤像是被烧着了一样,疼痛难忍。
他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左右。
此时身后也好,和左右也罢,都是赌坊的打手。
前面,则是手持油锅的程家三兄弟。
无处可逃!
这时,一瓢接着一瓢的热油,从天而降的,淋在他们身上。
一众突厥人一边惨叫着,一边在地上打滚。
梁坚毅见他们没了反抗之力,再加上自己的脸颊、脖子、手臂上袭来一阵阵灼烧痛楚,最终,他声音沙哑道:
“别泼了!”
“我,投降”
闻言,程俊动作一顿,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十四个突厥人,确定无误以后,转头对着赌坊店主钱皆宜说道:
“叫你的人把他们绑起来!”
钱皆宜连忙让打手们拿来绳子,将一众突厥人五花大绑。
程俊手持油锅来到梁坚毅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投降,我看你不像坚持不下去的样子。”
梁坚毅任凭身后的打手捆绑着他,抿着嘴唇说道:
“火拔归信和阿史那巡已经投降了,我现在自刎,是白丢性命所以,我只能投降。”
程俊呵呵笑道:“你挺会审时度势。”
“但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你们抓了杜景俭,明显能跑,为什么不跑?”
程俊疑惑问道。
换作是他,察觉身份暴露,会立即出逃,以免被抓。
这帮突厥人倒好,不仅不逃,还挟持了杜景俭。
怎么看都像是送死的。
梁坚毅沉声说道:“不跑是死,无功而返,也是死。”
“等死,不如在这赌坊,守株待兔,以小博大。”
程俊啧啧道:“可惜,你赌输了。”
梁坚毅抬起头,注视着他道:“我没输。”
程俊闻言,从油锅里舀了一勺热油,放在他的头顶,肃然说道:“你输了。”
梁坚毅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果断道:“我确实是输了。”
“我愿赌服输。”
程俊满意收回舀瓢,放下油锅,说道:
“这就对了,你回去是死,投降,或许还能活。”
说着,他不忘对那名捆绑梁坚毅的赌坊打手说道:“把他绑紧一些,别让他挣开。”
那名赌坊打手连忙应诺。
赌坊店主钱皆宜大腹便便的走了过来,钦佩道:“程御史,还是你厉害啊,我赌坊的三十多个人都搞不定的人物,你三锅热油就搞定了。”
程俊笑道:“也是因为你这里富裕,换做别的赌坊,也弄不来猪油。”
在古代,古人不仅吃猪油,也会用它治疗烧伤、烫伤,和一些切割伤。
因为猪油的多种用途,也使的猪油价格不便宜。
赌坊店主钱皆宜嘿道:“那是,我这也不是一般的赌坊。”
说着,他拱了拱手,情真意切道:“程御史,以后你可得多多照顾我啊。”
程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道:“放心,我会让你这里,天翻地覆。”
钱皆宜怔然,仔细琢磨着他的话,随即眉开眼笑道:“那就有劳程御史了!”
就在此时,赌坊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尉迟敬德的咆哮声音随之而来:
“处侠贤侄,老夫来了!”
尉迟敬德手持马槊,一人当先,凶神恶煞的冲入赌坊。
秦琼神色肃穆,手持双锏,跟在他的身后。
柴绍目光锐利如剑,手握长枪,紧随而至。
下一秒,三人便看到了被绳子捆着的二十个突厥人。
尉迟敬德顿住脚步,睁大了眼睛。
秦琼一脸错愕。
柴绍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三人在常乐坊外等待之时,看到杜景俭跑了出来。
看到杜景俭安然无恙,三人彻底放心,也知道程家三兄弟危在旦夕,所以他们狂奔而来。
却没想到,二十个突厥狼崽子,竟然全都束手就擒了!
尉迟敬德回过神,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被五花大绑老实起来的二十个突厥人,问道:“谁能告诉老夫,这是怎么回事?”
钱皆宜连忙说道:“是程御史带着程大郎和程二郎抓的他们!”
说着,他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尉迟敬德、秦琼、柴绍听得一阵目瞪口呆。
许久,尉迟敬德看向程俊,咂舌道:“让你当先锋,是为了让你拖时间,你却把他们都收拾了?”
“怎么抓的他们?”
迎上三人好奇的目光,程俊说道:“我用了猪油。”
柴绍讶然,“吃的猪油?”
“对。”
程俊点头道:“我让人把猪油烧热,然后朝他们身上泼。”
“然后,他们就投降了。”
三人神色凝重起来,虽然程俊说的轻描淡写,但他们很清楚,过程一定很艰难,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尉迟敬德啧啧称奇道:“原来猪油还能这样用,怎么想出来的?”
程俊一笑,穿越前,他看过一部抗战片,里面有位团长,在其他团长打不下来时,他带着人用一箱箱手榴弹打了下来。
程俊刚才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联想到了猪油,觉得猪油和手雷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不其然,一用就见效。
这帮突厥人,立即望油而降。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不可告人的,这是属于他的秘密,程俊思索片刻,说道:
“我觉得,兵家想要取得胜利,循规蹈矩是不行的,霍去病能够封狼居胥,是因为他用兵灵活,不拘古法。”
尉迟敬德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出奇制胜?”
“没错!”
程俊点头道:“幸好这里是长安城最大的赌坊,换做别的赌坊,绝对拿不出来这么多的猪油。”
他指了指钱皆宜,说道:“也多亏这位赌坊店主,雇了三十多个打手,帮忙顶了一阵,不然还不等油热,我们就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里是长安城,他们终究是外来者,得不到人心。”
尉迟敬德眸光闪烁道:“你这一番话,讲了兵法,还提到了天时、地利、人和。”
“老夫愈发觉得你应该当武将,当言官屈才了。”
程俊闻言立即道:“我还是觉得言官更适合我一些。”
“当武将也好,当言官也罢,都是以后的事。”
柴绍开口道:“当务之急,是让陛下知道咱们立了大功。”
“说的对!”
尉迟敬德看向程家三兄弟,笑哈哈道:“是该领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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