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也有些奇怪,但很快释然,说道:“三郎可能是累了。”
程处默立即想起程俊今天经历的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就算再有精力的人,一天之内遇到这么多事,也吃不消,不再去想程俊的事,看着程忠,嬉笑道:
“忠伯,你给我的马也起个名字。”
程忠问道:“也要跟三郎的马匹一样,有名有姓吗?”
程处默摆手道:“那倒不用,只要足够新奇就行。”
程忠仔细想了想道:“新奇‘什么’如何?”
听到这两个字,程处默愣了一下,迟疑道:“这名字是不是太新奇了?”
程忠解释道:“这也是谐音啊,‘什么’,即‘神魔’,起这个名字,老奴也是想它载着大郎征战沙场时,能无惧一切!”
“何况,它是御赐之物,天底下,唯有陛下所赠之物,才可称为‘御赐’,陛下是什么,是天!”
程忠肃然说道:“这就叫神魔无惧,一念通天!”
程处默眸光一亮,拍手称赞道:“好好好,这个名字我喜欢!以后我的马就叫‘什么’!”
…………
“起个洗发水的名字,应该不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吧”
回到屋中,程俊坐在床榻上,嘀咕了一声。
此时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发现程忠的还挺有理有据
怪不得老程会把他留在府邸,原来他如此博学,懂得这么多
程俊暗暗感慨了一声。
想到他刚才引经据典的样子,他心中便不由有些佩服,这份学识,在程府当个管家可惜了
恐怕是老程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名字,才能让程忠如此心甘情愿的当管家吧
程俊心里想着。
他看了一眼窗外,阳光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太阳也变得没有那么刺眼,映的天边那片云彩如若火烧一般,绚烂夺目。
此时正是黄昏。
…………
黄昏时分,太极宫中。
一处殿内,一名身穿王爵服饰的少年,盘腿坐在软榻上,低头看着书。
在他旁边,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跟他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少年没有吭声,而是一边看着书,一边耐心的听着中年男子的讲述,等他说完了以后,方才开口问道:
“这么说,朝廷当中,一下子有很多人欠了程俊的人情?”
中年男子点头道:“是的殿下。”
少年眼眶中闪烁着眸光,缓缓说道:
“程俊现在是太子的老师,这么多人欠他的人情,日后太子有需要程俊帮忙的时候,程俊稍一振臂,怕是会一呼百应。”
“再让程俊担任太子的老师,会愈发对本王不利”
中年男子闻言立即领悟到他的心思,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收买他?”
少年看了他一眼,反问自己的智囊道:“收买之计,若是不成呢?”
中年男子一笑,说道:“若是收买不成,我们可以行离间计。”
离间计少年咀嚼着这两个字,问道:“离间太子和程俊的关系?”
中年男子摇头说道:“不,应该是离间陛下和程俊的关系。”
少年眸光闪烁了一下,等待他的解释。
中年男子肃然说道:“只要我们能让陛下和程俊君臣关系不和,那么,之后再稍稍施加一些外力,推波助澜,陛下便会免去程俊太子老师的身份。”
“好韬略。”
少年忍不住拍了拍手,赞赏了一声,说道:
“既然你已经腹有良谋,本王便将此事交给你了,务必办的好一些,不要让人怀疑到本王的头上。”
“诺。”
中年男子笑吟吟点了点头,随即行了一礼,离开了宫殿。
少年目送他离去,随即放下了书,喃喃自语道:
“成了太子的老师,就该有这份觉悟”
…………
贞观三年,七月初五,清晨。
程俊打着哈欠,将放在案几上的日历,翻到了新的一页。
这份日历,是他昨天做出来的。
刚刚走出屋子,他便听到一阵离开府外的马蹄声,这时瞧见程忠拎着一个水桶,朝这边走来。
“三郎,老奴伺候你洗漱。”
程忠笑着说道。
程俊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洗漱一边问道:
“忠伯,我爹是不是已经上朝了?”
程忠点头说道:“郎主已经得知昨天你们的事,他说今日的早朝将事关突厥,早早的入朝准备了。”
“三郎,你洗漱好了以后,可以去堂屋吃点朝食,饭菜老奴已经准备好了,老奴先去将‘阿道夫’带出来。”
“有劳忠伯了。”
程俊应了一声,洗完脸刷完牙,便去堂屋吃了早饭,随即骑着黄白色的汗血宝马,前去上朝。
走进御史台,程俊便看到了正在点卯的温彦博。
温彦博也看到了他,先挥了挥手,让众人下去,然后对着他说道:“来的挺早啊。”
程俊笑道:“温伯父,昨天我还过来找你,底下人说,你被陛下叫进了宫里。”
温彦博颔首道:“陛下跟老夫聊了一些关于突厥的事。”
程俊直接道:“什么时候打?”
温彦博翻了翻白眼,“哪有那么快议定的,昨天陛下只是跟老夫通了通气,今天才议。”
“今天的朝议,你插不上话,你就不用去了,老夫带马周和萧翼上朝就行。”
温彦博叮嘱道:“你也有公务在身,新罗公主那边,你可别马虎,毕竟,她的国家正在遭遇不幸,她这个年纪,最容易胡思乱想,老夫怕她想不开。”
程俊闻言皱眉道:“她想不开,我去也没用啊。”
温彦博道:“怎么会没有用,你安慰她几句。”
“不说了,你去忙你的事,老夫该上朝去了。”
程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动身前往太医署。
来到太医署的署院,远远地,程俊便看到一个少女,手里捧着一个药碗,望着天空,满面愁容。
“公主殿下,感觉好些了吗?”
听到程俊的打招呼,金德曼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多谢程特使关心,我感觉好多了。”
程俊走到她跟前,问道:“怎么坐在这?”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程俊看着面向东边,沉吟道:“你在遥望故乡?”
“是的。”
金德曼忧心忡忡道:“不知道我的亲人,还有新罗的子民,现在怎么样了。”
程俊想了想,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你爹娘早就在晚上给你托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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