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桓权闻言,脸色一变。
程俊走到他面前,盯视着他道:“你刚才口口声声说,宗主国的命令,是不对的,是不可接受的,现在转过头来,却在命令同样身为藩属国的新罗,让新罗割让一半的国土给你们,新罗凭什么接受的命令?”
“新罗使臣拒绝你们的命令,就说责任全在新罗?”
程俊哂笑道:“你们高句丽和百济,拒绝我大唐的命令,我调停失败,是不是责任全在你们啊?”
说得好朱子奢暗暗叫好。
百济世子扶余义慈也不由多看了程俊几眼。
“……”
高桓权试图辩驳,可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他刚才用这套逻辑对付程俊,却没有想到,程俊竟然用他的这套逻辑,转过来对付他。
如果说程俊不对,就是自打脸!
高桓权顿时陷入沉默。
扶余义慈忽然道:“程特使,我们前来长安,接受调停,自然是希望皆大欢喜。”
“但毕竟民有民意,国有国情,攻打新罗,实是国情所逼,民意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兹事体大,我想咱们需要慢慢谈,好让我们都能对上,对下有个极好的交代。”
程俊转头看向他,见他出来打圆场,微微颔首说道:
“百济世子殿下所言不差,确实该慢慢谈,既是慢慢谈,就别站着了,坐下谈吧。”
扶余义慈走到高桓权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以大局为重。
高桓权心中虽然不爽被程俊一番驳斥,但也明白什么是大局,深吸了口气,不再去想刚才的事,走到前面的胡凳跟前,往下一坐。
砰!
座下的胡凳忽然裂开,高桓权躲闪不及,一个大屁股蹲,重重摔得坐在地上,顿时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半天站不起来。
扶余义慈看得一愣,转头望向程俊。
程俊却是一怒,转头瞪向朱子奢,拍手不忿叫道:
“朱少卿,你怎么做的事!”
“咱大唐现在有钱吗,卖扫帚坐垫凑的钱,都援助到新罗了,我堂堂一个陛下钦定的特使,为了鸿胪寺的脸面,据理力争,你不是不知道,我跟百官大吵一架,争出什么了?”
“不就为了争这把胡凳吗!”
程俊指着还在高桓权屁股底下裂成数块的胡凳说道。
朱子奢立即听出程俊是在指桑骂槐,抿着嘴唇强忍笑意听着。
程俊竖起两根手指,继续不忿的说道:“昨天户部的人,跑我家里,给我二十贯钱,要这把胡凳,我说给了吧,你说不给,你说要留着它,接待使臣。”
“你瞧现在世子殿下这一屁股给坐的!”
“这还二十贯,二十文都没人要了!”
程俊痛心疾首的说道。
“……”
高桓权脸色一黑,将自尊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也不会为了名声,在进来时效仿“秦王击缶”。
现在听到程俊的话,哪能受得了,高桓权忍不住怒声道:
“你是说他,还是在说我?”
程俊肃然道:“我当然说的是他。”
可是句句都在提我高桓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对号入座,反倒会被他再将一军,问道:“这张胡凳,值二十贯?”
程俊点头道:“此乃物以稀为贵,整个皇宫,你找不到第二张这样的胡凳。”
高桓权摆手道:“等会我叫人取二十贯钱给你,此事作罢!”
程俊闻言转头说道:“朱少卿,还不赶紧把这张胡凳打包起来,等会好让世子殿下提着走。”
“……”
朱子奢闻言看向高桓权。
高桓权瞪着程俊道:“我不要!你给我换一个新的!”
程俊沉吟两秒,看向扶余义慈,“那就百济的世子殿下,让一让?”
扶余义慈此时还没坐下,闻言立即走到一边,将胡凳让给了高桓权。
高桓权板着脸走到胡凳跟前,坐了下去。
砰!
胡凳再次被一屁股坐开,高桓权屁股疼,心里更痛,丢一次脸不够,还能丢第二次,为什么,这胡凳是纸糊的吗
就在这时,程俊的不忿声音再次响起:
“朱少卿,你看看,你过来看看!”
“咱大唐刚才唯二,现在唯一的胡凳,就这么没了!”
程俊拽着朱子奢,指着高桓权屁股底下的半拉胡凳,说道:“你给我做个见证!”
说着,他对门外大声道:“来人,拿笔簿!”
很快,一名鸿胪寺的属吏手持笔簿走了进来。
程俊快语连珠说道:“按我说的写,某年某月某日,大唐皇帝陛下钦定的调停特使程俊,奉旨接待高句丽、百济两国世子,于鸿胪客馆之中,高句丽世子,两屁股坐塌胡凳。”
坐在地上还没回过身的高桓权闻言,脸色大变,噌的一下站起身,对着手持笔簿的鸿胪寺属吏大喝道:
“不许写!”
鸿胪寺属吏看向程俊。
高桓权也怒气冲冲的盯视着程俊,想要一个解释。
程俊一脸无奈的解释道:“世子殿下,你有所不知,我是不写不行,为了这两张胡凳,我们户部尚书,天天找我拉家常,我是不胜其烦,你坐没了一个,我可以说你不小心,你坐没了两个,我还说是不小心,我们户部尚书肯定不认啊,以为是我偷偷藏起来了。”
“所以,我让人把经过记下来,等我们户部尚书再来要胡凳,我也好撇清关系。”
但是一旦流传出去,我高桓权就变成一个两屁股坐塌两个胡凳的人了
一想到自己因此成为唐人的笑柄,高桓权便觉得汗毛倒竖,立即道:“我再给你二十贯,此事作罢。”
程俊摇头道:“这次钱不够。”
高桓权皱眉道,“之前那个胡凳,不是二十贯吗?”
程俊耐心道:“之前那个胡凳之所以二十贯,是因为它是一对啊。”
“一对胡凳之中,少了一张,那么另外一张胡凳就成了绝版,价格自然就上来了。”
高桓权抿着嘴唇道:“你要多少?”
程俊比划了一个手势,“八十贯。”
高桓权道:“总共一百贯钱,我给你!”
程俊转头看向朱子奢,“朱少卿,你别愣在那啊,赶紧把这两张都打包起来。”
朱子奢赶忙带人收拾两个胡凳。
高桓权脸色阴沉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什么也没干,先赔了一百贯出去,赔钱也就罢了,还吃了一肚子气
就在这时,扶余义慈凑了过来,小声道:“桓权兄,他在讹你。”
高桓权转头瞪着他,“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是不是在讹我,我眼睛没瞎,能看不出来吗?”
但是,他不得不花这一百贯钱。
他买的不是胡凳。
是簿册!
扶余义慈看着高桓权脸色阴沉的盯着那份簿册,立即明白过来,他是不想程俊叫人把今天的事记在簿册上。
果然,程俊甩了甩手,让手持簿册的属吏离开,看着四周道:“现在没胡凳,又找不到坐垫,要不咱们席地而坐,如何?”
二人果断坐下。
等到程俊和朱子奢一同坐下,高桓权冷声问道:
“程特使,你是不是该叫新罗使臣过来?”
程俊想了想,选择提醒道:“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就不怕新罗使臣过来,人家提刀砍你?”
高桓权冷笑道:“听说新罗的使臣,是新罗公主金德曼,一个女子,提着刀又如何,我怕她?”
程俊闻言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认真问道:“你不怕她,你怕不怕我?”
“你们真要动起手来,我是会劝架的。”
…………
今天去医院查了血常规跟咽拭子,我阳了四个月前,我甲流了,这次,得新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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