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见状,重拾自信,昂首道:
“那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写出一模一样的字?”
程咬金眸光一闪,望着程俊,问道:“你带他们去找了褚遂良?”
程俊笑道:“亡羊补牢嘛。”
程咬金脸色一缓,将马槊倚靠在墙上,说道:“你们早点说,老子至于把马槊拿出来?”
程处默哼哼道:“你也得给我机会说啊。”
程咬金当作没听见,目光灼灼望着程处默手中的字画,摊开手掌说道:“拿来,让老子好好瞅瞅。”
程处默直接将字画扔给了他。
程咬金有些慌乱的接住,随即骂道:“小心点,别又把字画毁了!”
他打开字画,看着第一个舍字,满意点了点头,直接将字画全部打开。
却发现是三个字。
程咬金先是一愣,低头再仔细一看,发现舍得中间,多了一个“不”字,睁大眼睛看向程处默,质问道:
“为什么会多出一个字?”
程处默理所当然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的那幅字画,少了一个字,我不仅给你补上,还多送你一个。”
“你看看,这幅字,比上一幅,要更适合你。”
话音刚落,程处默看到程咬金神色怒然将字画扔在地上,怒气冲冲走了过来,心中一紧道:
“爹你要干什么?”
“我赔一送一,还不够心诚吗?”
程咬金怒声道:“老子看你是诚心!”
说完,他已经来到了程处默身边,却并没有动手,而是伸出手掌,从他怀中抽出一副字画,同时嘴上说道:
“你怀里怎么还有两幅?拿来给老子看看。”
程处默没想到他竟然没动手,而是玩起了声东击西,奔着他的字画而来,脸色大变道:
“这是我跟二弟的东西,还给我!”
程咬金见他伸手来抢,很是轻松地躲开,同时低头打开字画一看,竟是“舍得”二字,当即卷起来攥在手中,将地面上的那副“舍不得”,捡起来扔给程处默,说道:
“这幅字,你拿回去,老子要这个。”
程处默不甘心道:“那是我的,这个才是你的。”
程咬金淡淡道:“少几个字,你赔几个就是,不用多赔,老子不喜欢占人便宜。”
程处默急了,大步上前,想要直接上去抢回来。
程咬金见状,拎起马槊,直勾勾盯视着他。
程处默不得不站定,迟疑两秒,转头看向程俊,说道:
“三弟,你帮忙劝劝。”
“”
程俊无语看着他,老程手里有马槊的啊,我要是劝,他不得把我串成大串。
程咬金冷笑道:“别说他来劝,天王老子来劝都不行。”
“看在这幅字画的份上,老子今天不难为你们了,下去吧。”
程处默知道东西到了程咬金手里,铁定是回不来了,只得愤愤然的带着程处亮和程俊离开堂屋。
“这个结果,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三人来到程府中的一处石桌石凳跟前,程处默坐在凳子上,悲痛欲绝的说道。
程俊扯了扯嘴角,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程处默指着写有“舍不得”三个字的字画,说道:
“我觉得咱爹不仅收了,还得跟我说声谢谢。”
说完,他握住字画,苦着脸对着程俊道:
“三弟,你说我拿这幅‘舍不得’,去找尉迟宝琳,用这幅字,换回送他的那副‘舍得’,他会答应吗?”
程俊沉吟道:“尉迟宝琳会不会答应,我不清楚,我觉得吴国公可能不会答应。”
程处默闻言宛若霜打的茄子,蔫着道:
“那算了,我哄骗一下尉迟宝琳还行,哄骗吴国公,他能给我一拳头,他真能干出来。”
程处亮安慰道:“大哥,你也别难受,至少咱们手里还有一幅呢,咱们换着挂。”
程处默脸色瞬间阳光起来,感动说道:
“还得二弟好!”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程俊道:
“三弟,跟我去我的屋子,看看这幅字画挂在哪面墙上合适。”
程俊见他因为程处亮的安慰,一下子不难过的样子,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和程处亮一起,跟着程处默去往屋子。
太极宫,甘露殿。
龙榻御座上,身穿天子常服的李世民,低头一本一本的翻看着李仁发从江南道带回来的奏折。
张阿难在旁边整理着李世民看完的折子。
此次李仁发从江南道带回来的奏折,足有五十份之多。
李世民从李仁发来了以后,眼睛和手便没有停过,手翻奏折,仔细看字,直到现在。
李仁发坐在下方,正襟危坐,时刻等待李世民的询问。
“好,很好。”
李世民看完最后一份奏折,方才抬起头,看向李仁发,露出笑容说道:
“李爱卿,你这一趟去江南道,查出这么多问题,让朕很欣慰。”
李仁发恭恭敬敬拱手道:
“臣是陛下的耳目,是替陛下巡察江南道,万万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才带了这么多奏折回来。”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张阿难,说道:“这些奏折,全部送到房玄龄那里,让他按照李爱卿的意思处置。”
“另外,准备午膳。”
“李爱卿,你也没吃,和朕一起吃吧。”
李仁发看到李世民投来目光,受宠若惊道:“臣遵旨。”
很快,奏折被撤了下去,换上了饭菜。
李世民跟李仁发一边有说有笑,一边吃着。
等到吃填饱肚子,李仁发看着宫中太监撤走了案几上的空碗空碟,说道:
“陛下,臣回来时,听说了程俊的事,此子年纪不大,干的事,却叫人瞠目结舌。”
李世民本来高高兴兴,闻言拉下了脸,不爽道:“别提他,提他朕就生气。”
李仁发看出李世民不是真的生气,笑着说道:
“陛下厌恶程俊,又爱他的才,不仅没有罢免他,还给他升官,真是胸怀若谷。”
李世民摆手道:“谈不上厌恶,就是有些不爽而已,你别看他总是参朕,惹朕生气,真要是不用他,朕心里反倒会空落落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陛下有一颗爱才之心,臣佩服之至。”
李仁发笑了一声,然而,他袖子里的手,拳握起来,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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